杭州一座高大的宅院里,一个身形高大的青衣年轻人轻轻敲了敲一扇紧闭的房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
“将军,刚才接到消息,漕帮副帮主曾泰被人杀死了!”青衣人进去后,向里面显然是刚从净房沐浴出来的年轻人恭敬地禀道。
年轻人只着一条白色绸裤,身材欣长,古铜色的肌肤结实有力,上身还留有水渍,不时从他光滑的上身滴下。
五官轮廓分明、眼睛乌黑深邃、浓黑的眉毛稍稍向上斜飞。
用一只白玉簪高高束起的黑发稍显凌乱,给人一种狂野不拘,邪魅性感的感觉。
他闻言后挑了挑他斜飞的剑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他一边拿起榻上的衣衫穿,一边问道“王正这几天有何异常?”
青衣人想了一下,道“跟以前一样,初更睡,五更起,练会拳便用早膳。早膳用一碗白粥、两个馒头,偶尔是三个包子,一碟香油小咸菜;午饭不拘,厨房送什么吃什么;晚上也一样。平时无事叫属下陪他下下棋,明明属下棋艺平庸,可他总能不着痕迹地让属下赢上那么一两次,让属下找回一点面子;或是跟属下聊聊天,谈论的最多的便是他一对儿女的趣事,再不就是在房里看书,顺手拿起什么就是什么。”
“嗯,那么这些天他可又求见我了?”年青人已穿好一件白色的道袍,显得俊美而高雅。
“自从三天前问过一次后,便再没有问过。”青衣人回禀道。
“曾泰是昨天死的吗?”年轻人稍微皱了一下眉。
“是的将军,正是昨日,而昨日王正也一如往常,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就连呼吸也跟平时无异。”年轻人肯定地回答。
“嗯,看来对于曾泰的死,他要么是成竹在胸,要么就是真不知情!”年轻人说着,眯起自己幽黑难测的眼睛“你说,最大的可能是哪种呢?”
“属下觉得,应该是第一种。故意留下妇孺在家,引得曾泰连连出手后,他暗中布置的人却突然反扑,并且一击击中,让疏于防范、暗自得意的曾泰丢了性命。”
“嗯!很好,你说,他就不怕刚上任的罗知府拿他开刀吗?”年轻人向前倾了倾身子。
“罗知府显然知道他现在正向您频频示好,认为他是您的人!”青衣人恭敬地回答。
“唉,为难啊!拿人手短,吃人口软,何况咱们又吃又拿的!”年轻人牵了牵嘴角,自嘲的说。
青衣人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主子并不需要自己在一边发表任何意见。
“王正,昔日最大的盐枭啊!说他富可敌国也不为过吧?懂取舍、知进退。仗义疏财、忠君爱国。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绿林好汉,可是,我这心里怎么就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踏实呢?”年轻人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将军,请恕小的多嘴!那王正出身绿林,年轻时以私盐起家,本就不为国法不容。如今成亲娶妻、育有儿女,在明只是一介富商、在私更是纲纪所不允的盐枭。他在这个时候舍财取义,给自己与家人挣个前程,也无可厚非。若不是趁这场战乱,他想给自己找前程怕不是那么容易的!”青衣人想了想,慢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