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底早已经毫无波澜，看着她时脸上也已经没有了讶异的表情，只剩下冷漠和疏离。

林暮只勾起一边的嘴角，自嘲的一笑。

她怎么还能奢求，他现在能够像以前那样宠着她，帮她说话。

“林暮，你怎么不说话了？对不起，我是不是说中了，让你在宁朝的面前丢脸了呀？”

林暮冷笑，“已经叫宁朝了吗？”

“是呀，叫妹夫未免太生疏了，毕竟现在是一家人呢。”林婉生妩媚的笑着，又往瞿宁朝靠近了几分。

林暮点点头，桌子下的手紧紧的拽紧了裙摆！

她抬头，看着林婉生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告诉她，“你跟他再亲，他也只是帮我管理公司的打工仔，小心浪费了你的热情，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

林婉生吃瘪，紧紧的咬牙！

下一秒，她用力的扯了一下瞿宁朝的手臂，“宁朝，你看她太不给你的面子了，你今天可是来谈生意的，被你合作公司听到还以为你说了不算数呢。”

“我说了的确不算数。”

男人终于开口，声音却是冷得如冰，就连眼神也比刚刚要更加的冷漠。

林暮在听到他声音的那刻就浑身僵硬，根本不敢跟他对视。

瞿宁朝毫无感情的看着林暮，轻笑着对林婉生说：“比起讨好我，你最好是讨好林暮，她才是林家说话最管用的。”

林婉生已经感觉到了男人的愤怒，抿了抿唇，“那我们走吧。”

脚步声响起，林暮看着那双锃亮的皮鞋在视线内消失，眼睛终于忍不住变得模糊起来。

她紧紧的咬着牙，可是一眨眼，眼泪还是夺眶而出。

什么时候，她也把这种伤人也伤己的话，说得这么熟练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林暮模糊的视线里再度出现那双锃亮的黑色皮鞋，她终于难忍的哽咽。

“对不起……”

“怎么了，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低沉温润的声音响起，林暮诧异的抬头，泪眼朦胧中认出了这张脸的主人。

不是去而复返的瞿宁朝，是方子蘅。

方子蘅看到她在哭，心里面非常的自责，忍不住上前轻轻的拥抱住她。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林暮紧紧的咬着唇，心里面难过得要死了，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是这么难过。

她也不管了，直接抬手也轻轻的抱住了方子蘅。

这个时候能够有一个人让她紧紧的拥抱一下，然后痛哭一场，简直是太珍贵了！

方子蘅感觉怀里的人轻轻的颤抖，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

接着就察觉到餐厅的某个角落，有一道很直白的目光正看着自己，抬头搜寻了一下，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这天晚上，林暮喝了很多酒。

方子蘅摁住她不知道第几次倒酒的手腕，在餐厅暖橘色的灯光下，温和的看着她。

“我开车了，不能喝酒。下次，下次我不开车，陪你找个好地方痛快的喝。”

林暮不听，执意要倒酒。

方子蘅无奈的沉了沉脸，“林暮，我是来跟你谈工作的，你确定要这么忤逆你的老板吗？”

“……”林暮终于红着眼圈看了看方子蘅，吞咽下最后一口酒。

她松开酒瓶，收回手切了一块牛排送到嘴里。

方子蘅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公事公办的开口对她说到：“你漫画连载这段时间的数据我的秘书都给我看了，你自己也看看吧。”

说完，拿出来一份文件给林暮。

林暮没有兴趣，也看不懂，于是拿在手里就拿在手里，也不翻开。

方子蘅就继续说：“接下来你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好好把漫画画出来交稿，其他都有我。”

听到这里，林暮终于动容。

她舔了舔还有点酒味的嘴唇，“方总，谢谢你。”

“叫我子衡就好，吃饭吧，吃完我送你回家。”

“子衡，谢谢你。”

方子蘅没料到她这么爽快，会心的一笑，替她把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又给她倒了一小口酒。

林暮看着这一切的暖心的动作，眉头轻轻的蹙着。

她忽然问道：“你为什么不惊讶？”

“惊讶什么？”

“我现在又胖又丑，跟一个月相差那么远，是个人都会很惊讶吧？”林暮咬着唇，不好意思的问。

方子蘅却是毫不在意的一笑，放下刀叉看着她。

他仔细的看了半晌，幽默的回答：“可能我不是个人吧。”

林暮没忍住被逗笑，但笑着笑着却哭了起来，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像钻石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