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
我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他。
尽管知道他也是因为无聊才会走出来,并不是刻意来找我。但此刻月光这样好,白芍药皎洁如雪,如此漂亮,和室里传来他们正在打牌的交谈,日式清酒喝了一杯就让人微醺。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敖,你想没想过?”
“想什么?”他反问我,笑得这样好看,天生的浪子。
“找一个真心喜欢的人,”我看着他眼睛:“不要再这样换来换去了,好好谈一场恋爱,安定下来。”
话还没落音,我就知道我错了。
他仍然在笑,这些话对他来说不过一句轻飘飘劝告,他轻易就能化解,连一秒钟思考都不用。
“我找不到喜欢的人啊。”他轻松地感慨:“找上床的人比找喜欢的人容易多了。”
脑中那些微醺的、旖旎的情绪,一点点退去了,像退潮之后的海滩,像铺满大雪的平原,空无一物,凉意彻骨,我几乎就瞬间清醒过来。
我这是在干什么?只不过一杯清酒,就差点做出失控的事。
这些年,之所以能过得还算不错,不就是因为自己的自制力么,不要表露,不要要求,就算失去,就算一无所有,也要平静对待,仿佛从来就没有想要过。
这样就没人会觉得愧疚,场面也不会太过难看。
庭院里似乎瞬间冷了起来,有一点微风,槭树的影子摇晃起来,我抱紧了手臂。
“起风了,我们进去吧。”
我不等他回答,从他身边走过去,挤进了和室,擦身而过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挣扎咆哮,却被死死锁在笼子里。
我心里有一只猛兽,小敖。
我不能放他出来,它会把目前平静和谐的场面撕得粉碎。我不能靠你太近,你会听见野兽的咆哮,你会看到它露出的一鳞半爪,你会惊讶,会愧疚,然后一切就都毁了。
我知道,和你一起玩的人很多,但你的朋友不多。
我会做最安全的那一个,不常常陪伴,但会一直在这里。只要你想,你就来,我会倾尽所有地招待你。一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那天。
但我永远不会告诉你,我曾经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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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大半个通宵,凌晨四点散了,我坐郑敖的车回去。
我以为他会带shakira回来,没想到shakira去王朗家找他妹妹玩去了,这女孩子很聪明,不像上次那个r大的女学生,明明不是洒脱到可以一夜情的性格,但大概是太喜欢郑敖,就和他上了床。
都说美国女孩子开放,其实她们因为□□教育早的缘故,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就算开放也是明白后果的开放。而中国有些小女孩子,根本不懂男女之事,莫名其妙就上了床,做出傻事,对身体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我跟着苏律师跑,接触过一些致力于在中国高校普及性教育的前辈,他们虽然辛苦,很多时候还不被理解,甚至被家长攻击说是在宣传早恋,宣传乱交,但他们是真正在做对社会有用的事。所以我一直准备以后跟苏律师一样,给他们当法律顾问。
当然,我自己得先变得足够优秀才行,我现在还不算真正的律师,只能算法律从业者。
车从后海过,这地方凌晨四点多竟然还很热闹,朝阳已经快升起来了,阳光照在水面上,有粼粼的波光。
我偏头看郑敖,他在开车,抿着唇,侧面看起来颇严肃。
“困了?”我问他。
他摇摇头,只是笑了笑。
凌晨的光线一点点亮起来,莫名地让人觉得万物复苏,睡意都没了。我租的地方凌晨倒很安静,毕竟楼上还没开工,我按亮楼道灯,回过头来看郑敖。
他从车上走了下来。
“我在你这睡一夜吧,懒得回去了。”熹微晨光里,他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