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们是亲姐妹,自幼就是她照应着我,我照应她的时候少。”吴怡说道。
吴雅回家的时候,铁勇男正抱着儿子练摔跤呢,见吴雅回来了,滚得一身土的两父子站了起来,铁蛋看了眼父亲,铁勇男咳了一咳,“你去五妹那里了?”
“嗯,五妹夫回来了,我就走了。”铁蛋蹭过来拉母亲的衣袖,吴雅弯下腰用帕子给他擦了擦脸,“快去洗一洗,等会儿要吃饭了。”
铁勇男见儿子被奶娘抱走了,过来搂媳妇的腰,“冰敬都备齐了?”
“备齐了。”
“这回孩子长得倒快。”铁勇男摸摸吴雅的肚子,“也不似怀铁蛋时总是吐了。”
“怕是个闺女。”
“闺女好,儿女双全的。”
“我怕啊,闺女长得像你。”吴雅笑道。
“像我怎么了?我手下几万光棍呢,够咱们挑的,再多多的备嫁妆,总能嫁出个好的。”铁勇男说着也笑了,他又凑到吴雅的耳边,“我问大夫了,没事儿,今晚上我就把铺盖搬回来。”
吴雅脸一下子就红了,“没个正经的。”怀铁蛋的时候她怕铁勇男,怀这一胎的时候,她不怕了。
“嘘,我肯定会轻点,不会惊着咱们闺女。”
“当心让人听见。”吴雅说道。
“我找我媳妇,怕什么让人听见。”铁勇男说道,“对了,你七妹又送礼来了,说是催生礼。”
“我怀身孕也没人告诉她,她怎么知道的?”
“几万人呢,少不了耳报神。”铁勇男说道。
“唉,东西收着吧,你这次进京送冰敬,若是四王爷有请,你千万推了,四王爷说是与世无争的,整天总来讨好你这个带兵的将军干什么?”吴雅说道。
“岳父也提醒过我了。”铁勇男说道,“不管谁当皇帝,都是他们乔家的人,何必为难咱们这些人。”
“这回你进京,把五妹夫跟五妹的事好好的告诉我父亲,让他放心,有咱们在他们在辽东肯定平安无事,让父亲不必着急把他们往回弄,京城风紧,反倒不一定比辽东好。”吴雅理了理铁勇男的衣裳,“你也要小心,四王爷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吴柔是个不择手段的,这回你不要住驿馆了,也不必怕什么瓜田李下,做姑爷的进京办事住在岳父家谁也说不出什么,你就在吴府住着……”
“我还有十天才动身呢,你就这么急着嘱咐……再说了,你对你五妹这么好,你七妹怎么得罪你了……”
“我二哥死得怪,姨娘写信来说水淹了他的坟,给他移坟的时候才发现,他的骨头都是黑的,疑心他是让人毒死的,可我二哥是个谨慎的,除了自己院子里的吃食,只吃过姨娘送的藕粉,那藕粉又是吴柔送的……”
“你是说……”
“这是家丑,我原不想对你说,但是怕你失了防备,想想还是得告诉你,总之京城风紧,千万小心。”
夏荷偷偷告诉吴怡,沈思齐一回到家就窝在西厢房里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吴怡故做不知的呆了两天,可是她的好耐性似乎也留在京城了,她趁着沈思齐不在家,偷偷的开了厢房的门,里面除了一铺光溜溜的炕,就是炕桌跟几本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小说。
吴怡拿出来翻看,不由得笑了,她之前上大学时总是喜欢用正经书的封面给闲书包书皮,沈思齐倒是反其道而行之,用闲书的书皮,包了缝好的类似笔记的东西。
仔细翻看下去,吴怡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这是往来入库帐,上面罗列了十几个人名,有些人名被框起,有些用红笔打了个叉。
沈思齐晚上回来吃饭的时候,照例还是说要去西厢读书,吴怡跟了过去,“二奶奶,您这是……”
“芦花案已经翻过去了,你查这些做什么?”
“四姐夫说军中有内鬼,我查了查,果然事有蹊跷,这些经手人都是从帐上抄下来的,红笔打叉的是已经确定死了的,框起来的是查无此人的。”
“查出内鬼又如何?”
“这次被动手脚的是棉衣,下次再打仗,有人换了弹药可怎么办?”
沈思齐说得这些吴怡都懂,但是沈思齐本来就是待罪之人,要是因此碍了别人的眼……“这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总要查出些眉目。”
“你总算是没有打算再瞒着我,既然你已经查了,就要一查到底……”说到底,他们现在已经身在局中,又住在这庆林城,真像是沈思齐说的万一有人黑了心换了弹药怎么办?没有棉衣还可以杀回庆林城,没了弹药……到时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帐册数字上都是天衣无缝的,那些人也找不到了,怎么查?”沈思齐苦笑。
“粮饷。”吴怡穿越前很爱看美剧,美剧罪案剧里有一句很著名的话,跟着钱走。
“什么?”
“这些人既然有了姓名在流水帐上,就必定是军中的人,军中之人总要领粮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