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打从儿子贾珍去世,贾敬就没有好好的炼过一炉丹药了,想到心心念念的长生路,贾敬就很着急很暴躁。
多少次午夜梦回,贾敬都想不管不顾的抛下俗尘这一切,去回归他的求道之路去,可是第二天一早起来,看到来给他请安的伶俐乖巧的大孙子,还有一旁天真可爱的侄孙,贾敬那颗冷硬的心就不受控制的柔软了·····
贾敬知道,他若离开了,只剩孤儿寡母的宁府无异于手捧金元宝走在大街上的孩童。宁府被一众豺狼虎豹争抢蚕食的结局,可不是他想看到的,毕竟他虽然爱好修道,可对宁府也是怀着深沉的爱的····
贾敬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思念过他那个纨绔不成器的儿子过,起码有他在,贾敬可以把这重担抛给儿子嘛,甭管那个不成器的东西能不能顶起来,可再怎样,是个顶门壮户的男丁不是·····想到此,贾敬再一次叹了一口气····
此时想儿子的不仅仅是贾敬,就在隔壁府上还有一位父亲在思念儿子,那就是贾赦。话说,打从前岳家出手干脆利落的卸掉了假正经弟弟的职位后,族长那个职位,当然就属贾赦莫属了。毕竟贾政官身都没有了,再提他当族长,即使有史家王家力挺,其他族人也不答应了啊。
贾赦出任族长之位后,倒也并没有新官上任三把火,贾政战战兢兢等待兄长的雷霆之怒也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降临。
贾赦只是把儿子送到了前岳家养育,且还很贴心的送了行李包裹外加儿子要花销之物,也不多,林林总总加起来,也就有二三十辆马车吧,且还没有带一位贾家的奴才······
贾母双眼喷火,把手中的拐杖敲得震天响,可她的大儿子给她的解释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荣国府的继承人,贾氏一族的少族长,他的吃穿用住怎能随便对付?且这既去了外祖家,怎还能信不过?所以,这奴才也就全用外祖家的,省的有不懂事的奴才犯了错事还连累了两家的亲密。”就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分不清究竟谁是他们的主子的奴才,要来何用?孟母还三迁呢,他宁愿儿子从头学起。
贾母好险没有一口气憋过去,她知道,因为之前的事情,大儿子是彻底寒了心,几乎都要与她翻脸了。可是,这个自私自利的孽子也不想想,他已经是荣国府的继承人了,他弟弟还是小小的员外郎呢,那族长之位让给自家亲兄弟又何妨?再说了,政儿如今都是白身了,现在这族长之位也到他头上了,竟然还要这样耿耿于怀斤斤计较,简直是没有一丝一毫大家的气度!现在还这样小家子气的往自家扒拉东西,简直是大大不孝不悌的孽畜!
贾母狠狠的拍了拍胸口,压下了那口堵在胸口的闷气,正想开口再与这个愚顽不堪的长子好好分辨分辨,希望他能回转心意,不要与她离心才好,却见那个冥顽不灵的孽子已经起身,敷衍潦草的行了礼后就转身出去了。贾母·····
不去管身后丫鬟们的大呼小叫,贾赦仍旧踱着四方步优哉游哉的离开了。他忙着呢,且没那闲工夫跟心偏的没边儿没沿儿的人再计较了,且就刚才那一瞥,他可是看到了此时不该在老娘房里的一件物件,一副造型华美做工精致的海外玻璃炕屏,若是他没记错的话,那可是他原配的陪嫁之物呢。
贾赦觉得自己之前真是眼瞎耳聋了,这么明晃晃的提醒他还看不到,这都是罪证呢。之前他不说不动不报复,可不是他发善心要做个好儿子好哥哥,那纯是因为他还没收集好有效的证据。他要踩那个假正经就得动真格狠踩下去,那些伤不了筋也动不了骨的小打小闹有什么意义?
贾赦在自己的窝里谋划着怎么弄倒他兄弟,向后走个三里多地,他弟媳的院子里,他那外憨内奸的弟媳也在恶狠狠的谋划着怎么掰倒他。
王夫人是个极好强的女人,可无奈,命不好了一些,嫁了个没用的次子,祖宗家产捞不到不说,前途还没指望,每每想到儿时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如今要么成了二三品的诰命夫人,要么守着庞大的家产过着清闲自在的日子,再对比自己,她就恨得牙痒痒!尤其是这回争夺族长之位的败北,对于王夫人来说,简直是*裸的打脸,更过分的还让她丢脸丢到了娘家····
想到此,王夫人都想把那个没用无能的男人直接掐死再自裁去···当然,一时恨过之后,王夫人还是很冷静的很坚决的要报复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