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端坐在西次间窗台下,漆墨一般的双目涣散在眼前,呆呆地走神,被刺破的手指那血珠子将手下绣的那朵牡丹晕染的鲜红,可她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满脑子都被那周家给占据了
刚才那顾家媳妇吴春花说的绝不会是真的,那周家哥儿绝不会是那样的人,绝对不是,他对自己是那样的好,他教自己认的字还有他对她说的那些很好听的话,她都记在心里呢,他以后怎么会抬姨娘呢?
城里权贵侯府里的人虽然都兴这个,但是,锦娘就是觉得那周公子不会的
不会的!
锦娘咬着唇,心里暗暗想着。
“大丫”
杜娘突然地进了西次间,另锦娘收回了心思。
“大丫”杜娘脸的那丝气急败坏有意掩了去,坐在锦娘对面,她刚才与那吴春花就在这西边棚子下坐着说话,她知道锦娘定是全都听去了的,便想着,总是要安抚一下女儿的,“你别听那吴春花瞎说,她向来是看热闹不闲事大,听着个风再从她嘴里吐出来那就是狂风暴雨了,那周家成哥儿肯定不是这样的,兴许是真买了几个使唤丫头,城里人跟咱乡下人到底不一样,场面总是要讲究一些的大丫,你也别往心里去”
杜娘也只能这样安抚女儿了,毕竟现在他们家跟周家这落差是越来越大
“娘”锦娘声音糯糯的,一双眼睛只低低地垂落在那朵血染的牡丹,一双手捏着针抚着绣锦,似乎所有的用心都在这绣品之,“你说周家以后还会认这门亲事吗?”即便她觉得周瑞成千好万好,可这样的风听得多了,也经耳入了心了。
杜娘心里也是被什么扯了一把一样,听了锦娘这样一问,真是特别的不是滋味,若真用心细细地琢磨,她也真是拿不准,或许不会,若真不打算认这亲事了,应该早就来退了,难不成真打算秋闱高中后再来退?那样岂不是要落人话柄?可是周家买丫头这事就说明周家还是注重排场脸面的,他们现的的家境也确实不得台面了
杜娘心里也真如堵了一团棉花一般,下都难,可此时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女儿跟着陷进这个漩涡。
“他咋能不认呢?你想想当初定亲那会儿,他们家是什么?那还是奴才的身份呢,你从小那小乞丐可是算过的,你是个前程锦绣有福气的,说白了那成哥还是沾了你的福气呢,他是不是跟咱们家定了亲以后就中了秀才了?咱们大周朝你听说过十二岁就中秀才的吗?接着他们家就得了那潞王爷的恩典和赏赐,自从跟咱们家定了亲后,那他们家可是一件接一件的好事,若不是你他们哪来的这么大的福气?”杜娘一句一句说的是掷地有声,虽然说这些也心虚,但为了能安抚女儿却也是不露丝毫。
但是,杜娘的话却没能让锦娘提起一点的精神,依然地垂首叹息。
“可自定下这们亲事以后,咱们家却似乎是一件接一件的出闹心事,大哥儿没了,奶奶疯了,咱家的日子也是一天一天过的紧巴巴的我们如何还攀得周家?”锦娘似是有气无力地呢喃着。
锦娘几句话说得杜娘是肚子里又是一阵窝火,这几句话绝对不亚于吴春花一午的暗沙射影。
大哥儿没了,婆婆疯了,这一切的就是从生下二丫那一刻开始的
“大丫,是爹娘拖累了你”杜娘只得戚戚地如此说道。
锦娘苦笑着抬起了头,冲着杜娘又笑了笑才似安慰地说道:“这怎么能怪爹爹和娘呢?一切就看我跟周公子的缘分吧!”
……
李兮玥苦逼地陪着李栓柱就在那高墙之下直直地坐到了日晒当头,早喝的那碗稀粥和半块饼子也早就消化完了,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地乱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