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她的走神让楚漠远不满,放下药,轻轻地敲了敲她的额头,言溪回神,便看见他拿着毛巾塞到了自己的手里,还摊开手,停在她的眼前。言溪侧首,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擦手。”他简单地说了这两个字,言溪顿时皱眉,一时间没有动作。头顶上一声讥诮的笑声,她心底又一颤。发觉,和楚漠远相处以来,他的笑容,似乎都不是笑容。笑声也不是笑声。他的笑,一定不是笑。就如同现在,一个轻柔的笑声,听起来那么的瘆人,带着怪异。还比如,在雪莉指控她没有教养的时候,楚漠远也笑,但是那笑容,她记得真切,分明就带着肃杀和戏谑,仿佛就等着看好戏。结果,他真的看了一场好戏。
“怎么?我都为你亲手上药了,你就不应该礼尚往来帮我擦擦手吗?”他冷声说道,“我似乎记得,某个人,曾经信誓旦旦地对我说,要报答我。”
言溪一震,那晚的场景浮现在脑海中。仿佛一下子被人勒住了咽喉,她有些难以呼吸。她当然记得,当时他威胁她,她无奈情急下,说出会好好地报答他对自己的恩情,但是她还记得,他说出的更加羞辱的话——做他的女人。
她咬了咬牙,握住他的手,飞快地将他手上的残余的药擦干净。然后快速地起身,退到离他三步之外。
楚漠远感觉全身一空,刚想握住她的手,却只是徒劳地将手放在了刚才她坐的腿上。言溪这样的举动也是因为急切之下,做出的条件反射,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抬头去看他的反应。果然,他的脸又沉了,鹰隼一般的眼睛,光芒如月下深井中荡漾的涟漪,深,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