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姣面上掠过一丝痛恨。
她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说道:“臣妾痛恨自己成为他人的嫁衣,不得已沦为段王的棋子。臣妾也不甘,同是卫氏女郎,而姐姐自小便是天,臣妾却一直是可以由人随意践踏的泥。”
韩非注视着她面上细小的变化,从卫姣的眼里,他确实看到了嫉恨跟痛恨的神色。
由此,他断定出,此女所说的话,是真的。
她是真的对卫芊嫉了,恨了。
或许,正是这种种情绪,才促使这个心有不甘的妇人,做出反击段墨跟卫氏族人的事来。
虽然对卫姣说的话,韩非已经有了五分相信,但是还有一桩,他不明白这个妇人为什么要特别强调,不得让卫芊知道她告诉自己这件事?
韩非眸子微阴,他看向卫姣的目光隐隐多了份探究。
“姬如此神通,难道不知道,朕爱卫妃甚深,你却对她如此嫉恨,我既爱她,又怎么会容你?所以朕想知道,你之所以想要告诉我一些事情,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韩非的表情悠闲,然而带着浓浓杀意的声音却嗖然而至。
卫姣的脸白了白。
然而不过片刻,她却嗖然仰天大笑起来。
在她的大笑声中,韩非面色一沉。
就在他正欲发怒的时候,卫姣却将笑声一收。
她风情万种地斜睨着韩非,用媚若无骨的声音小声反问道:“那是因为臣妾知道,皇上虽然深爱妾的姐姐,但皇上还不是昏庸之君。你再爱卫氏阿芊,却也不可能为了她,而去断送韩国的百世基业。”
就在韩非沉沉一笑,脱口而出地说道:“这话,倒有几分道理。”时,卫姣却犹不怕死地,媚笑着丢下一个惊天响雷。
她说:“何况,卫氏阿芊还只是一个见异思迁的妇人。”
韩非的神色几乎在卫姣的话音一落时,便嗖然转为阴沉。
他双眼蕴满戾气地直视着卫姣,带着沉沉死气地,冷冷地问道:“你是在激怒我么?”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完全豁出去了的卫姣反倒不到惧怕韩非。
一个媚眼扫来,她款款摆动着腰肢,慢慢地来到韩非榻前。
她甚至还颇为放肆地趴在韩非的榻几上,阴着眸子冲他一笑,“皇上生气了?”
不等韩非面色猝变,她娇笑着,又自顾问道:“臣妾不知,皇上生气是因为臣妾说对了,戳中了皇上的伤心之处,还是皇上没有勇气直面事实,所以认为臣妾说错了,现在想着要杀了臣妾,如此,皇上就可以继续自欺欺人地,维持着表现的假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不等她话落音,韩非却长手一伸,一把扼着她的脖子,一字一句地咬牙道:“这世上,还没有哪一个妇人,敢用这种拙劣的方式来挑起朕的主意。妇人,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不过顷刻之间,卫姣面上已经涨得发紫。
饶是如此,她仍然努力地挣扎着,断断续续地说道:“皇上如此……自信,何不与……与臣妾一赌?”
韩非神色一动,卫姣见机不可失,拼着最后一口气力,艰难地继续说道:“莫不是皇……皇……上早知我家姐姐深……深……爱段王的事……实,所以不……不敢与……臣妾赌上……一赌……”
卫姣后面的话,再无法说下去了。
随着韩非手上的劲道加重,卫姣一度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就在她绝望之际,她的脖子却嗖然一松。
韩非竟然放开她了。
“赌!你有什么资格与朕来赌?”
韩非面目森寒,冷嗤道:“别忘了,你的小命可是在朕的手中,你能不能活得长久,全看朕的心情。你有什么资格来与朕赌!”
卫姣喘息着,却犹自回话道:“妾的小命,或许不值几个钱。可是,皇上的江山呢?难道也如臣妾的命一般,不值钱么!”
韩非双目微眯,忽而一笑:“你这个妇人,甚是胆大。朕留你一命,实在是因为你或许对朕还有些可以利用的价值。”
卫姣喘息未定,韩非寒意森森的声音便迫人而来,“说吧,让朕听听你要说的到底是什么。你最好祈祷你所说的,正是朕感兴趣的,否则,你这条小命能不能保,朕可不能保证。”
气息平稳下来的卫姣,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她知道,她赌赢了。
斜睨着韩非,卫姣风骚一笑:“皇上这是愿意跟我交易了?”
韩非往榻后一倚,懒懒地说:“那得看你提供的消息,值不值得朕与你继续交易。不过你别忘了,现在你的小命可是捏在朕的手上。若敢戏弄朕,那后果不是你可以承受的。”
“这个不用皇上提醒,臣妾也不敢忘记。因为就在刚才,皇上便想杀了臣妾。”
卫姣说完,突然收起玩笑的神色,极其认真地望向韩非,一本正经地说道:“臣妾所知道的,绝对会是皇上感兴趣的事。臣妾所要求的事,也必然是皇上可以轻易做到的。”
韩非面上已经有了几分不耐,冷声令道:“说!”
“臣妾要做皇上的女人。真正的女人!”
在韩非的逼视中,卫姣下巴一抬,不无妖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