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能跟韩非说:因为他从来就没有爱过她。因为他曾经将她视为棋子,亲手送到他的敌人之手。因为她害怕,再爱上段墨,自己的今生会是前世的重复。
然而,这种种无法说出口的,匪夷所思的理由,又怎么可能会让韩非相信,这是真的。
心思百转,卫芊心里终于有了主意。
她清晰却缓慢地说道:“爱之愈深,便妒之愈深。因为我,无法忍受与众多的妇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卫芊的话音刚落,韩非的眉心便不自禁地跳了跳。
一股危险地火焰在他的眸中开始燃烧。
冷冷地盯着卫芊,直到那簇怒火一闪而过之后,韩非才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是说,因为你太爱太子墨了,无法忍受他有别的女人,所以宁肯留在我身边当个连妾都不如的玩物,也决计不要嫁给他!”
“是。”
卫芊话音刚落,蓦地,韩非修长的手指疾出,一把勾起她的下巴,逼着卫芊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
静静地回视着韩非,无论是她那不不停地扑扇着的睫毛,还是她苍白的嘴唇,都充分地显示出,卫芊现在是真很紧张。
事实上,她压根就不敢看韩非。
对眼前这个男人,她真的是打心里害怕。
韩非勾起她的下巴,近距离地盯着她的脸。
慢慢的,慢慢的,他凑近卫芊,声音平淡,语气温和地说道,“卫芊,我该说你太愚蠢,还是该夸你太聪明呢?”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非常的平常,完全听不出半点火气。
可是,卫芊却不知不觉地,狠狠地咬了咬下唇。
她慢慢地看向韩非,嘴唇微微颤动,最后还是咬牙说道:“卫芊现在确实不应该当着皇上的面,谈论另一个男人。可是皇上既然问起,卫芊不敢隐瞒。”
冷冷地瞪视着这个不知进退的女郎,韩非的眉心急跳。
就在这时,韩非的马车似乎已经被人团团围住了。
一时间,外面已是人嚷马喧。
“在下段国太子段墨,听说韩王还盘桓在段国未返,不知道韩王是不是还有要事紧的没办,故而特意前来,希望可以助韩王一臂之力。”
和着韩非贴身死士拔剑的声音,段墨温和,清润的声音也突兀地响起。
卫芊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了。
然而她看向韩非的目光坦然,坚定!
韩非的嘴角,慢慢勾出一个张扬的弧度。
他懒洋洋地收回勾着卫芊下巴的手指,深深地看了卫芊一眼,这才长身而起,一掀车帘走了出去。
卫芊盯着飘摇中的车帘,心中百感交集。
她没有想到段墨会追上来。
前一世,她对他所有的爱恋,都是一厢情愿。段墨从来就没有对她的感情回应过。
从认识他的那天起,他便总是温和儒雅地,保持着一种她无法接近的高度。
就连要她以棋子的身份前往韩国的时候,他也只是用那温和得近乎残酷的声音,平静地告诉她:一旦事发,她一定要牺牲自己,来保全身为策划人的他,绝对不可以将祸水引向段国。
往事种种,一旦涌上心头,带来的便是刻骨铭心的痛。
这种痛,让卫芊嗖然变得无比的清醒。
她告诉自己:卫芊,你绝对不可以因为他一时示好,就忘记前世的种种。现在的段墨还没有失去一切,他还没有沦为名存实亡的番王。这时候的他,就算对你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情在里面,也绝对经不起时间跟磨难的考验。既然已经决意要撇清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卫芊,逞论对错,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吧。
这样一想,她心里立刻做了一个决定。
“有劳太子费心,本王原本确实是有事要办的,不过现在已经办好了,太子的心意本王心领了,帮忙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