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卫芊敛眉问道：“韩王是怎么猜到，在河面击退狄人的是我？”

说实在的，卫芊也是真的想知道。

明明她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就连跟自己两次错身而过的卫青都没有发现自己，为什么韩非在没有跟自己照面的情况下，反而猜到这事是自己做下的？

韩非听了，回头对上卫芊甚是好奇的脸，墨眸微弯，勾唇一笑道：“这天下肯为了卫青奔行千里的，除了你卫氏阿芊，我也委实再想不出其他的人了。”

说到这里，他斜睨了卫芊一眼，意味不明地接着说道：“再说了，像你这个女郎一样大胆，又不知天高地厚地，敢以一百几十号人与上千狄人对抗的，本王似乎除你之外，也想不出再有其他的人来。”

“呃……”

这话听着，委实不像是在夸奖。

卫芊今天才知道，原本韩非这厮除了野心勃勃之外，那张嘴也甚是可恶。

知道自己招惹不起这厮，卫芊便自动将那股略微不满的情绪强咽了下去。

对于卫芊这些小的表情变化，韩非自然看在眼里。

他先是嗤地一笑，突然似想起了什么，将面上玩笑的神色一收，极为认真地问道：“有一件事本王实在想不明白，我也是今天巡视战场时才发现渡水河面结冰了，这才意识到对不善水路的狄人而言，正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让本王诧异的是，你一个小姑子就算有通天之策，又怎么可以预知到渡水河面一定会结冰？并且还一早就在河边备好牛油，在岸边守株待兔地等着狄人的到来呢？”

对于这件事，韩非是真的想不明白。

其实早在韩非发现她的时候，卫芊就想到过，以他的精明，韩非一定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的。

心中早有说辞的她，虽然没有把握现在所说的理由，可以完全说服他，但至少可以试一试的。

而且，除了这套说辞，卫芊也实是找不更有说服力的理由了。

她知道韩非正在注视着自己，所以卫芊无论是在神态或是语气上，都务求自己不出现一丝慌乱。

神色如常地抬头对上韩非有点幽深的双眼，卫芊聪明地反问道：“韩王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之事么？”

这个时世，本来就是个重鬼神的时代。

越是像韩非这样的一国之君，对鬼神便越发敬畏。因为，他们是要借鬼神之名来统治天下的。

卫芊之所以故意这么问，她只是为了让韩非对她所说的话，更加确信罢了。

果然，韩非不无严肃地回道：“这世上，自天地起始，便一直有鬼神存在。鬼神之事，像我们这些尘世间的凡夫俗子，只可敬畏，岂可怀着猜忌之心！”

“韩王要是这么说，卫芊便放心了。”

卫芊见机忙不迭地解释道：“卫芊向来便对鬼神存着敬畏之心，所以才会再三得到鬼神相佑。只是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如果碰上对鬼神不是心存敬畏的，卫芊还真不敢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

韩非的脸上没有笑意，他的表情甚至还有点严肃。在问卫芊这句话时，他对于卫芊接下来要说的话，实际上心里已经多少有数了。

卫芊神色恭敬地说道：“其实卫芊之所以敢凭一百几十号人便与狄人对阵，实在是因为得了我母亲的指示，按她的示意行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