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志国——”
……
偌大的病房被哀伤填满了。
秦志国去世的消息渐渐传来,乔芒收到消息时,航航第一次在她肚子动了。
“航航,你是在怪妈妈吗?”她喃喃低语道,“那是你爷爷,航航想去看爷爷吗?”
窗外飞来一只白色的鸽子,停留在窗沿。
有时候,人还没有鸟儿自在。
当天晚上,乔荀回来了。“姐,你和姐夫到底怎么回事?”
“洗手吃饭。”乔芒说道。
乔荀比几个月前健壮了些,一米八几的个子,是个大小伙子了。“你说清楚?你们是不是出事了?秦家这次出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乔芒一直把他当做孩子,而他似乎早就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在她怀里哭着喊着不要离开家的小屁孩了。她苦笑,紧握着双手,“乔荀,我以后再和你解释。”
“以后是什么时候?”乔荀突然不解,“姐,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你弟弟。你做这些事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比起报仇,我更希望你幸福。我们家已经败了,在这么做都于事无补。我不想你失去姐夫。如果这样,你们当初为什么要结婚?”
乔芒捂着嘴巴失声痛哭。
“姐,停手吧。想想你的孩子,你难道真想和姐夫离婚吗?”
停手?
现在一切都到尽头了。
乔荀上前拥住乔芒,“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傻。”要亲手毁掉现在的一切。
秦泽远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餐桌上还摆着碗筷,米饭一点没动。乔芒乔荀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等着他。
他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回房匆匆收拾了行李箱。
乔荀站在房门口,“姐夫,你吃过了吗?”
“家里有事,我得回去处理。你这两天陪着你姐。”他想了想,“乔荀,你搬回来住吧。”这样他也能放心。现在他和她都需要时间。
“姐夫,为什么?你不回家了吗?”他紧张地说道。
乔芒在客厅听得清清楚楚,她暗暗掐着掌心。
“最近太忙了。”秦泽远拎着行李箱来到大门口。
乔芒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她绞着手指,余光看着他的身影。
乔荀跟上去,“姐夫,过两天姐姐要去产检,你有时间吗?”他抓了抓头,“我要上学,没时间陪姐姐去。”
秦泽远背着身子,手附在门把上,“我让阿姨陪她去,好了,我走了。你们早点休息。”他犹豫了一下,“你好好照顾自己。”
乔芒垂着脸,她苦苦地扯了一下嘴角,凝重的心情越来越沉。
大门再次合上,一声空洞的声响。
他们各自的大门也合上了。
乔荀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秦母这几日也憔悴了许多,整个人瘦了一圈。季一言过来看望她,秦母拉着她的手,一直哭诉着。
季一言安慰着她,也可怜她。
秦母就像祥林嫂一般,一遍一遍地说着,如果当初泽远和你结婚该多好啊?
她恨极了乔芒。
季一言很无奈,“惠姨,不要伤心了,我会陪着你的。”
秦母咬着牙,“泽远一定要和乔芒离婚。”
季一言愣住了,是乔芒让秦实陷入了如今的危机。秦家人没有告她,可是现在也不可能再接受她了。
“可她和泽远已经有孩子了?”
“等孩子生下来,我一定要说服泽远和她离婚。她还有什么脸留在秦家!”秦母哭泣着。
季一言默然,确实,乔芒已经把她和秦泽远的路封死了。“惠姨,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她走出门口,发现秦泽远站在那儿,“泽远——你?”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听到了里面刚刚说的话。
秦泽远脸色不好,可能是最近太累的关系,声音也变得沙哑,“来客人了,你叫一下我妈。”
“好。”季一言贪婪地看着他。
他转身,她突然叫住他,“泽远——”她慌乱地拉住他的手臂,“等一下。”
乔芒挺着肚子,缓缓走过来,目光静静地看着他们。
上一次他抓住季一言的手,结果她从楼梯上滚下去。
这一次季一言抓住他的手,两人的脸上流露着相似的表情。
秦泽远看到乔芒,他咽了咽喉咙。
乔芒定在那儿,没有再往前一步,“后天你有时间吗?我和医生约好了去做检查。”
季一言慢慢松下手,她直视着乔芒。
隔着不远不远的距离,乔芒感觉到眼前好像蒙上了一层雾霾,视线浑浊不清。
“后天是爸爸头七,我没有时间。”秦泽远的声音满是苍凉。
乔芒笑了,她努力过了。“好,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