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也就三十米左右的宽度,很容易就能通过,车开过去之后我竟然发现昨天的地锚忘记拔出来了,当时想着车再陷了,还得用这个地锚,也就没收。
现在河已经过了,地锚肯定是要收起来带走的,结果为了拔出来这个地锚,我折腾了接近两个小时,其中大部分时间是坐在地上喘粗气。带着地锚回去开车的时候发生一件意外,当时误以为冰面很结实,却忽略了经过两个小时的阳光照射,已经很的很脆。如果我要是走浅滩那里也没事,偏偏是为又犯贱,去特别宽的冰面上行走。
结果冰层破裂,我整个人陷入了齐腰深的冰水里,并且感觉到自己的脚踩在水底的淤泥,身体都在下沉,那种感觉真的是太恐怖了,我赶紧抬起腿努力的往冰面上爬,脆弱的冰层承受不住的我体重,往哪爬哪里的冰层就破裂,唯一和安慰自己的就是在活动的时候可以防止自己陷入稀泥里,我开始向浅滩的方向行走,一刻都不敢停留,一边走一边试图爬上冰层,就这样为了一个地锚,把自己彻底搭进去了。
最后做地锚的钢板也丢在了河道里,身上的穿的裤子都湿透了,这还是最可怕的,当我上岸后触摸裤兜里东西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卫星电话竟然不见了,不见了!在无人区失去了卫星电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可能死在这里。
当初这个卫星电话还是童谣给我准备的,没想到一次没用就这么没了。
我想过回那片河滩里面寻找,但是找到了还能用么?先不说能不能用,就是想找到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这一刻我有一种深深的恐惧,如果接下来我遇见了危险,我连一个求救的机会都没有了,难道真的要我死在这篇土地上?
回到车边,我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个精光,从内裤到最外面的冲锋衣全都换了一套,随着太阳的逐渐升起,周围的冻土开始变得柔软,我知道再不走一会儿可能会有大麻烦,既然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那我只能勇敢的往前冲,起到剩下的几百公里别再有类似的麻烦。
下午遇见了第二条河流,远比昨天那条要宽很多,在距离河流大约五十米左右,我就停下了车,下车观察地面的情况,昨天的遭遇历历在目,再加上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地锚,真的要陷车是十分可怕的,所以我做了一个特别明智的决定,下车吃东西,等晚上确定水面结冰,我再想着通过这条河流,河流的宽度仍旧是三十米左右,能看到很多动物的足迹。
大黄像个不知疲倦的孩子,在车前车后不停的奔跑,在无人区最能享受的就是孤独与寂寞,放空自己的心灵,彻底与这个世界失去了联系。
天蓝的有点失真,我有大把的时间来欣赏这些美景,也有大巴的时间用来惆怅、用来还念曾经的日子。
人生总是充满了未知,就像我完全没意识到,我会一个人留守在这片无人区等死。
夜晚,我误以为冰面已经被冻结实,开着车缓缓的前行,结果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我的车陷入了半米深的泥浆中,前后桥已经托底,托底是什么概念?就等于是肚皮被担着了,四个轮子完全失去了附着力,我将希望寄托在绞盘上,带着头灯开始找地方下地锚,前后都是喝水,地锚根本没办法固定。我折腾了三个小时,最后筋疲力竭。
躺在车里也不敢睡死,我必须赶在太阳升起时想办法脱困,一旦太阳升的太高,温度上来,我将陷的更深。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我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绝望。
我用简单的语言来描述一下当时的状况,脚踩在地面是硬的,四个车轮都陷在泥里面,最可怕的还是担肚皮,任凭四个车轮同时转动都没办法脱困,别说这只是一台国产的越野车,就是悍马遇见这样的情况都得栽。
我试图利用绞盘脱困,无论是前面还是后面都没能找到一块硬土埋下地锚。
大黄也跟着着急,车前车后的乱跑,甚至用爪子帮我挖地。
太阳逐渐升起,温度一点点的升高,我拎着铁铲开始挖彻底的泥土,在海拔4600米的高原做剧烈运动,几乎是挖三四下就得休息个一两分钟,随时都能感觉到头晕。
临近中午的时候,车身周围出现了“河流”,从前方一点点往下流淌,我刚刚挖开的沙子又被河水重新冲刷,堆积在副驾驶的那边。
我讲副驾驶那一侧的车门紧紧的关严实,防止河水从车门流入驾驶室。虽然知道这样做有点无济于事,但是我必须这样做,整个车都被水泡了,那就彻底完了。
为了阻挡流水,我开始试图在水流的上游修建一个“防洪堤”,具体的做法就是用泥沙堆积在上方,将流水阻挡,这么做是否有用,我现在也不知道,但是不这么做,我的驾驶室里面肯定会被红色的泥水侵泡,车床湿透、衣服湿透、甚至所有的食物都要废掉,在这种地方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通讯,我绝对没办法坚持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