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见她喊沈怡,我的手不由抖了一下,但是我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抬头看向了她,用疑惑的神情盯着她,皱着眉头反问着,“沈怡?”
我们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张蕾的注意,她刚刚一听见我的名字,急忙就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而这个时候我正面对着面前的莎莎,莎莎也正紧紧盯着我,可是当她定下神来好好看我的时候,眉头一下就皱的紧紧的,一把甩开了我的手,有些懊恼地骂着,“我认错了,我还以为你是那个骚货呢。”
一听这话张蕾的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把手中的刷子一扔,直接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莎莎特别火大地骂着,“卧槽,莎莎你骂谁呢?”
莎莎一看张蕾这个样子抱起了双手十分不屑地说着,“哼,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啊,我记得你这个月的高利贷还没有还清吧,怎么又出来猖狂了,我要是你,有这功夫早就去下面多接两个客人了,别等着月底的时候,被人打得连妈都认不出来。”
“你........”莎莎的话戳中了张蕾的心窝子,让张蕾脸上露出了更加恼怒的神色,直接提起了手下的板凳就要朝莎莎砸去。
莎莎注意到了这一动作,吓得整张脸都变了,急忙往后退着,退了几步之后,直接朝门外跑去,边跑还边恶人告状地喊着,“救命啊,救命啊,疯子要打人了。”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看似沉静了很多的张蕾会有这么大的气性,说打就要打莎莎,这要是放在以前她压根不会这么做的。
怕张蕾惹出什么祸端,我急忙上前拦住了愤怒的张蕾,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当我的身子刚刚挡住了张蕾,我就感觉到了张蕾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
她很生气,像是沈怡这个名字是她心中不可触碰的禁忌,只要是谁提到,她就会跟谁拼命一样,越是沉静的人,发起火来才越可怕。
看着这样的张蕾,我不免心中感动得不行,要是换做以前我早就感动地哭了,可是现在我明白自己的身份,即使心中盛着满满的感动,但我还是竭力把那种情感给抑制了下去。
让自己尽量显得平静。
“张蕾,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可是张蕾似乎并不领情,手中抑制提着凳子,有一种不打倒莎莎誓不罢休的气势。
“你让开,今天我非弄死这个贱人不可,死者为大的道理她难道不懂吗?人都死了,她嘴巴还不干净,要是,要是沈怡姐听到了该多难受啊。”
说着说着张蕾的眼中就簌簌地落下了两行眼泪。
那眼泪滚烫直接落在了我的手上,就像是火突然烧到了我心中某处最柔软的地方。
在严振华那里呆的一年里,我变了很多,波澜不惊,每日每夜看书,学习,研究赌术,喝酒,媚术。
慢慢地我发觉自己的心变得冰冷不已,就算是面前死掉一条狗,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怜悯之情。
因为我知道,我比那条狗更惨。
真的活得比狗还不如。
我告诫自己不会再心软,不会再动情,不会再留恋这个世上其他的东西。
就是因为我爱得执着,才让我跟阳阳卷入了冯天伦跟周禹谨的战争中,最后冯天伦跟着蔷薇双宿双飞去了国外,两个人过起了鸳鸯的生活。
可是我呢?阳阳呢?
一个死,一个生不如死。
如果这就是爱情的意义,那么我宁愿没有爱过。
我本来以为,只要再努力一点,就可以离幸福更近一点的,我以为只要他好,我就会好的。
但是当阳阳走了之后,我才明白,爱情才是最大的笑话。
那些祝你幸福的话,都是自欺欺人的谎言吧,我不是圣人,没有那么宽广的胸怀。
我的心愿就那么简单,跟阳阳好好生活下去,可是上天连这点权利都不给我,说要把阳阳夺走就夺走,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留。
从那场浩劫中,我渐渐明白了感情对于我来说是多么奢侈的东西,所以我命令自己,不许再对任何一个人动感情。
有感情的人,是有弱点的,是永远成为不了强者的。
可是当张蕾的眼泪掉在我的手上的时候,心中的有些东西突然就变得柔软不已,整颗心都酸涩地烧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