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隔壁的红姨告诉我的,她也是做皮肉生意的,但唯一不同的是,她不碰那玩意,她告诉我,让我好好对我妈,我妈不容易。
我听了之后泪眼婆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满目苍夷的屋子想要带阿蝶离开这里,但是看到人高马大的沈万财的时候,这个想法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阿蝶出事的那年,我才十八岁,上高中,本来沈万财不让我上学的,但阿蝶以死相逼,说她已经毁了,不能让我再毁了,如果不让我上学,她就一头撞死。
挣不到钱的沈万财怕了,狠狠打了阿蝶一顿之后,最终同意让我去上学,但代价是阿蝶必须接更多的客,去赚钱。
阿蝶没办法,只能没日没夜地干活,没日没夜地去拉客人,她变得越来越瘦,眼睛越来越没有神采,可她在看到我的时候,总能冲我灿烂地一笑,告诉我没事的,让我好好读书,以后有出息了,让她也享享清福。
我点头,努力读书,我也想要让阿蝶过上好日子啊,这世上就她对我好了。
那天阿蝶在给自己注射的时候,突然就倒了,当时我还在写作业,看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阿蝶,整个人都傻了,急忙叫来了沈万财。
沈万财也怕阿蝶出事,他就没有挣钱的法子了,背着阿蝶就去诊所。
到诊所的时候医生划了她一刀,乌黑乌黑的脓血立马就顺着流了出来。
我吓得缩到了墙角,而那个白发森森的老头摇摇头,带着一种看淡的语气摆着手说到,“没救了,彻底没救了,血都黑透了,骨头也都烂掉了,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的,准备后事吧。”
我不敢相信刚才还塞钱给我的阿蝶就这么走了,站在原地一个劲摇着头,好像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之后,一切就好了,阿蝶还是那个阿蝶,好好地活着。
但我想多了,阿蝶死了。
是真的死了,因为吸食那玩意,彻底完了,即使她手臂上的蝴蝶纹身还依旧鲜活,仿佛下一秒就要飞出来一样。
沈万财裹了一张席子,挖了一个坑就把阿蝶埋了,我哭喊着让沈万财给阿蝶买棺材,人死了,怎么能没有棺材呢?
可是沈万财不耐烦地踢了我一脚,“棺材不要钱吗?老子没有把她丢在乱葬岗让野狗吃了她就好了,还要棺材,这下他死了,我们都去喝西北风吧。”
被踢了的我还是不甘心,抱住了沈万财继续求着他,让他出点钱,给阿蝶买一副棺材,不用太好,但总要给阿蝶一个归宿啊,何况阿蝶在的时候,给他挣了不少钱啊。
“我求求你,我以后能挣钱了,挣钱还你好吗,你让阿蝶好好走吧。”
我的哭诉并没有引起沈万财的同情心,反倒让他生了一个歪心思。
阿蝶走了,还有我啊,我也可以卖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