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妾身真的出了清水街呢!”
与文姑偶尔还能出去帮杨邹氏采买些东西不同,自从图缏等人来到杨府后,杨邹氏就再没有出过门。所以坐在易嬴马车内,从车帘中看到高大的贞节牌坊渐渐落在身后,杨邹氏激动得再次在易嬴怀中颤抖起来。
或许在其他人眼中,对杨邹氏都是希望拥有,但却不能亵渎。
例如先皇图解,也只是给了杨邹氏一座贞节牌坊,表示自己所有权,但却依旧没有强迫不愿入宫的杨邹氏入宫等等。
可易嬴却不同,早在现代官场就见多了各种稀奇异事。
表面上的正人君子其实就是最大的男盗女娼,所以来到没有什么约束的北越国官场,易嬴根本就不会掩饰什么。
不仅昨日占占便宜就将杨邹氏弄到手,今日在马车上,更是左拥右抱地将杨邹氏、文姑都搂在了怀中。
与杨邹氏是在为自己终于离开清水街的欣喜相比,文姑却更因为得到易嬴的欢心欣喜。因为,不是嘴上说文姑是杨邹氏的姐姐,即便昨夜在床上,文姑也知道自己得到的好处远胜过杨邹氏。
虽然不知易嬴为什么会比喜欢杨邹氏更喜欢自己,文姑现在也可宛如一个真正姐姐般拉着杨邹氏的双手关心道:“夫人,你就别再想这事了,反正老爷不是说了吗?不仅这贞节牌坊要拆,到时那杨府也要拆。”
“是啊!拆了好,拆了好……”
虽然杨邹氏现在依旧貌美如花,更因为上了年纪,多了些成熟风韵。可一想起自己在杨府中耗费的青春,杨邹氏的语气就有些接近这个年纪的女人。
将双手移到杨邹氏和文姑的胸上捏了捏,易嬴就笑道:“好了,你们就别再伤感了。既然今日已经离开清水街,你们就不用再回去了。”
虽然在易嬴等人离开杨府时,图缏还曾在易嬴立即就想带走杨邹氏的事情上抗拒一下,但等到知道杨邹氏已成了易嬴女人时,图缏就不再说话了,只是有种鲜花在牛粪上的表情。
当然,易嬴是不会承认什么鲜花在牛粪上,那只不过是鲜花在了草堆上而已。
而因为图缏所说的北越国皇帝图韫口谕,易嬴知道自己今天首要见的应该是北越国皇帝图韫。所以在上朝时就带着杨邹氏、文姑一起从清水街出来,来到皇宫前,更将两人和丹地、苏三一起都留在了马车上。
虽然这会有些寂寞,但比起让她们待在清水街,她们也更愿在马车内等易嬴。
来到朝上,照例是礼部和冉丞相在禀告有关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事务。虽然西齐国那边的消息还没正式传过来,但提前准备好一应所需,也能减少将来的各种麻烦。
朝议结束时,北越国皇帝图韫就望向易嬴道:“易少师,待会你到南书房来见朕。”
“臣尊旨。”
知道图韫肯定要问自己有关贞节牌坊一事,易嬴也不意外。
甚至在易嬴低头接旨时,冉鸣也望了望易嬴,不知易嬴昨日闹的又是哪一出。当然,朝中虽然也有很多大臣在奇怪图韫单独召见易嬴的原因,但他们却不可能知道真相。
然后从朝堂下来,易嬴就直奔南书房。
或许是因为贞节牌坊一事困扰了图韫许久,听到易嬴求见,图韫也没让易嬴再在外面耗时间,直接就将易嬴召进了书房中。
进入南书房,易嬴头也没抬,直接就跪下磕了一个头道:“陛下大喜!”
“大喜?喜从何来?”
由昨日图缏的来访,北越国皇帝图韫虽然也不知易嬴是怎么摸去清水街的,但也清楚易嬴这么大张旗鼓地手清水街一事,应该也是有了某种想法。否则如此麻烦的事,哪个官员不是能躲就躲、能藏就藏。
哪像易嬴,气焰嚣张地逼得图缏不得不为之四处奔波。
可知道是知道,图韫一时也想不到该怎么开口提这事。所以突然听到易嬴说什么大喜,图韫也有些一脸愕然地望了望易嬴。
易嬴却依旧跪在地上,只是抬起头道:“古往今来,人人尽知,世上万物皆可因人力而毁,但人力唯一不会去毁损的便是那一代传于一代,永久不绝不灭的贞节牌坊。而陛下今日要定下毁弃清水街贞节牌坊一事,陛下的孝道堪可流传千古。”
不是易嬴夸张,人类本就是对这个世界毁坏最多的物种。
不说在战争时,各种皇宫十有九成都会被兵灾摧毁,便是在和平时,皇室寝陵也会有盗墓贼光临的机会。
而作为一种思想、一种贞节的象征,除非是现代社会因为圈地所带来的强拆,便是战争也轻易不会出现主动毁弃贞节牌坊的事。而要由一个皇帝下旨毁弃贞节牌坊,这事情的确有可能流传千古。
因此听到易嬴不是恭维的恭维,北越国皇帝图韫立即大皱眉头道:“孝道?易少师怎能从这事中看出孝道来?或者说,易少师怎能保证别人也能从此事中认可朕的孝道。”
“如果微臣不知陛下为清水街贞节牌坊所做的年复一年努力,微臣不敢保证天下人都能从此事中认可陛下的孝道。但在微臣知道陛下为清水街贞节牌坊所煞费之苦心后,微臣今日可断言,陛下的孝道必将流传后世,为千古所知。”
“哦?你详细说来听听……”
听到易嬴颂扬自己为隐瞒清水街贞节牌坊一事所做的努力,图韫第一次有种感同身受的欣慰。
因为,为了维护先皇名声,为了维护北越国皇室名声,图韫不仅要日夜派人看守清水街的贞节牌坊,甚至还要从外地调遣忠贞皇室的兵士来守护消息不能外lu。
比起先皇图解只是放了图缏在那看着杨邹氏,为了掩饰这事,图韫所费的心机也要远超一般人想像。
在图韫要求下,易嬴继续说道:“陛下,为了先皇名声,为了北越国皇室及历朝历代先皇名声,清水街的贞节牌坊是必拆不可。然而什么时候拆?以什么形式下旨,这才是最大问题。”
“易少师有什么想法?”
图韫并不担心易嬴这种含有自问自答的说话方式,因为他敢这样问,肯定就已想好了怎么去解决。
易嬴的脸色稍一迟疑,先磕了一个头才说道:“很简单,既然陛下已坚持了那么多年,那就不如再多坚持几年,然后以陛下的遗诏,以陛下在位的最后一道旨意来拆那贞节牌坊。陛下就既可收孝子之名,又无须面对天下非难了!”
“……遗诏?易少师还是一向直言啊!”
遗诏是什么?皇帝死了后才颁布的诏书。
虽然听到易嬴提起遗诏后,图韫立即知道这事可行,但当着皇帝的面前说什么立遗诏,这怎么都是一个大不敬。
易嬴却也磕下头道:“臣罪该万死,但要想让这事行的完美,陛下却应该在当前先做一件事。”
“朕该做什么事?”
“就是陛下现在虽然不适合动那贞节牌坊,但作为贞节牌坊的替代品,陛下理应下旨推平那造成一切罪因的杨府。不然那杨府留在这世上一日,即便贞节牌坊没了,人们还是会想起贞节牌坊一事。”
“而先行推平杨府,再在遗诏中下令拆除贞节牌坊。这既为陛下向先皇、向后世天下告示,陛下乃是为了维护先皇名声、为了维护北越国皇室和历朝历代先皇名声才不得不毁弃那贞节牌坊,却又因为奉孝为大,陛下只有在遗诏中才能将那贞节牌坊毁弃。”
“知其错而不敢在生时断其错,只能以他物代之。唯有真正前往追随先皇时,才敢将先皇错失一起带与先皇上禀,这才是真正的至孝。”
真正的至孝!
等到易嬴说完,图韫脸上也lu出了由衷的喜悦之色道:“好,以毁弃杨府来表示朕已知此事不妥,但却因不敢不孝而不能对贞节牌坊行毁弃之举,这的确是一种真正的至孝。即然易少师如此体贴朕心,那便由易少师代朕……”
“陛下,这万万不可?”
听到图韫要自己去做这事,易嬴立即磕头阻止。
虽然易嬴也觉得今天自己磕的头是不是多了些,但原本他要说的都是一些大不讳的事,不磕头又怎么能行?
“万万不可?为何?难道易少师不愿替朕去推平那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