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仅以万大户这些产业来说,不仅以前属于万大户所有,以后也必将属于接收这些产业的官府中人所有。但秀娥既然敢这么说,显然也是有了什么想法。不过易嬴却也不想深究,更想看看她又能闹出些什么名堂。
反正这些产业怎么都落不入自己手中,易嬴说道:“你是叫秀娥对吧!看你还算聪慧灵巧,那在官府正式派人前往接收绣庄前,你就先掌管好绣庄吧!记得不能胡乱亏空就行。”
“至于往后该怎么办,到时你们就听接收这些产业的官员怎么说吧!”
“秀娥多谢大人开恩。”
在秀娥大喜过望磕下头时,其他几个绣庄女人脸上都露出懊恼神情,似在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在易嬴面前表现一下。
不过,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可吃,易嬴与其说是想要成全秀娥,不如说是想看看秀娥究竟能走到哪一步。虽然这难免有些恶俗,但对现代官员来说,这同样也是他们的一种独权,乃至是消遣方式。
见到秀娥得到好处,赵娘也有些不甘心起来,咬咬牙说道:“知县大人,民妇赵娘还有下情禀告。”
“下情?什么下情?”没想到赵娘也有话要说,还是在秀娥向自己索要好处后,易嬴微微有些疑惑道。
赵娘却将脸低下道:“大人,既然您已将林放以造反罪处死,却不知为何没去寻那林放的妻儿子女?”
“咦?”听到这话,众人一起转脸望向赵娘。
易嬴也没想到赵娘竟会提起这事。虽然易嬴在来到北越国后就经常喊什么诛九族的鬼话,但易嬴毕竟是个现代官员,也不习惯诛九族的荒唐事,特别是由自己去诛九族。所以在杀掉林放后,易嬴也没尽力去寻林放的家人斩草除根。
突然听到赵娘这话,易嬴也不得不想想道:“难道赵娘你知道林放家人在何处?”
“回禀大人,林放家人现在就藏在赵娘的酒馆中。”已到了这时,赵娘也不会再隐瞒。
听到这话,甚至楚天也满脸吃惊道:“什么?赵娘你说林放家人就藏在你的酒庄中?可他的家人不是不住在兴城县吗?”
“他们的确不住在兴城县,但恰巧前时来找林放省亲,所以就来到了兴城县。为怕他们误事,也是怕林放反悔或犹豫不决,万大户就将他们藏到了赵娘酒馆中。”
说到这里,赵娘又向易嬴磕头道:“知县大人恕罪,民妇也是一时心软,不知该怎么处置林放妻儿,这才一直隐瞒未报,并不是民妇存心想要欺瞒大人。”
“算了,这不算什么大罪。”
听完赵娘回答,易嬴想了想,却略有些不经意道:“芍药,你带易东他们去将林放的妻儿子女都接来给本县看看,本县有话要说。”
“要我去吗?”
突然听到易嬴让自己去接林放的妻儿子女,芍药就有些怔愣,而且居然是接,不是抓,这就更令人诧异了。
易嬴却没更多表情,直接从椅上站起身道:“你去就行了,赵娘留下,其他人先散了吧!”
不知易嬴想干什么,除了赵娘外,好不容易逃出升天,楚天等人赶忙一连称谢地从地上爬起,恭送着易嬴离开了。
阮红还要去送楚天等人,或者说还有些暗中说道,焦玉却毫不掩饰地在里屋客室追上易嬴道:“易知县,你到底打算干什么?难道你还想放过林放的妻儿子女吗?”
放过林放的妻儿子女?听到焦玉追问,春兰总算明白芍药先前为什么疑惑,还有易嬴为什么派芍药去接林放的妻儿子女了。
易嬴却轻轻摇头道:“夫人,你认为我们做官最怕的是什么?”
“你想说什么?”
“我们做官最怕的不是官场上有多少敌人,而是不知道敌人在什么地方。既如此,本县就要给他们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把柄,让他们自己跳出来,然后本县就知道该对付谁了。”易嬴转过脸道。
一个小小知县居然不想着如何去巴结、讨好别人,而是先想着如何去对付别人,这官做的……
没想到竟从易嬴嘴中听到这种话,焦玉脸色憋了憋道:“易知县,你这话未免太胡来了吧!”
“虽然你的想法很好,但林放犯下的可是造反大罪!尽管那些将你认做敌人的官员可能会在适当时候跳出来,但这也不等于他们就会自己站出来指责你!例如那些希望升官、发财的小人,难道就不会这么做了?万一你栽在那些自命清高的小人物手上,岂不是很冤?”
“时也,命也。”
“若然他们现在就跳出来,本县没有太多牵挂,根本不必担心他们。但若不将这些小人先清扫一遍,二公子的事,更麻烦……”
二公子?
春兰虽然没听懂易嬴的暗藏话语,焦玉心中却猛地一抽。因为比起小小的林放妻儿,穆奋将来的事情只能说更难处置。不管易嬴的想法对不对,为了穆奋的将来,焦玉也不敢随意劝阻易嬴了,至少也要将这事仔细想想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