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蛋不像谷良,谷良是做了什么都会喜滋滋地说出来,等着别人来夸奖他。
傻蛋则不然,他总是默默地干活,直到你自己发现了,去问他,他才会点头承认。就算是夸他,他的表现也是淡淡。
戚老头儿和梅婆子夸了他几回,见他也没什么反应,便也懒的夸他了。
因为有了对比,致使梅婆子提到谷良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而覃初柳也渐渐发现,每次旁人当着傻蛋的面夸奖谷良的时候,傻蛋的眼神就会很不善。
覃初柳心里觉得好笑,傻蛋这个样子,就像是要争得大人宠爱的小孩子。
覃初柳也总爱逗弄他,闲来无聊就会特意在他面前说起谷良,说谷良功夫有多好,能抓到紫貂,说谷良多会交际,在村里没待多久就把村里人都认全了……
这一日,覃初柳正对傻蛋说起谷良不怕辛劳帮她做事的事情,忽听门外有人唤道,“大姐,在家吗?”
这声音十分耳熟,覃初柳探头去看,竟然是张氏!
自安贵家里分了家,大海决定什么都不要和张氏净身出户后,张氏便很少出来串门了,旁人家都很少去。更何况是她家。
覃初柳心里警铃大作,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张氏来,指定没有好事!
覃初柳回屋。让元娘和梅婆子她们都不要吱声,这张氏听到没人应自然也就走了。
但是覃初柳忘了张氏的脸皮有多厚,比起李氏来有过之无不及。
张氏在外面唤了几声,见屋里没人应答,便试着推了推门,院门没闩,只虚掩着,她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此时隼已经警惕地站在她身前了,她先是被吓了一跳,继而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举动。
她用一只手把自己的眼睛捂上了。另一只手摸索着往前走,边走还边喊,“大姐,大姐在家吗?”
覃初柳差点笑出来,这个张氏可真有意思。掩耳盗铃的事情她也能做的出来,捂上眼睛看不到隼隼就真的不在了吗。
隼自然是不能放她进来的,上前就咬住了张氏的裙摆,张氏害怕的浑身直哆嗦,却不敢把手拿下来,只颤抖着声音喊道,“大姐。大姐救命啊,狼要吃人啦。”
她呼喊救命的声音不小,只怕一边盖学堂的人也能听到,若是引来更多的人,把隼惹毛了真咬了人就不好了。
这样想着,覃初柳便出声唤了隼。隼得了指示放开了张氏的裙摆。
元娘出门,把张氏领进了屋里。张氏坐下来后,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大姐,你家的狼可真厉害。刚才我还以为它要吃了我呢。”
元娘心里不喜张氏,莫说上茶了,就是客套地寒暄也懒的和她寒暄。
张氏也不在意,自说自话了好一会儿,见根本没人理她,轻咳了一声,说起了正经事。
“那个,大姐,我这次来主要是来给大姐道歉的,都是我不好,我这张嘴没个把门的,才在外面胡咧咧,大姐你别往心里去。”
上次刘地主那件事,小崔氏他们都受了罚,但是谁都没有向受害人元娘道过歉,没想到,第一个来说抱歉的竟然是张氏。
她越是这样,覃初柳越觉得她别有目的。覃初柳也懒的和她绕圈子,直接对张氏道,“大舅母若是专程来给我娘道歉的,现下该说的也都说完了,你也早点儿家去吧。”
张氏连连摆手,“不,不,除了道歉,我还有旁的事情。”
覃初柳轻嗤一声,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就连道歉,也是有前提的。
元娘自始至终都看着张氏,一言不发。
张氏心里面直打鼓,但是她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一分家,他们什么都没有了,过几天还得搬出去,可是他们连个能住的地方都没有啊。
前些天她会娘家借钱,想要起个房子,谁知道娘家的亲戚她都走遍了,愣是一个肯借钱的都没有,就是她亲爹亲娘也都坐视不管。
娘家不行,她就撺掇大海在村子里借钱,结果还是一样,不是不肯借,就是拿出来五个十个钱打发他们。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无意间听李氏对崔氏说元娘真真有钱,来去太平镇都有马车接送,就是给覃初柳看伤花了那许多银子,元娘也是眼睛都没眨一下地付了。
于是,她便动了心思。
“我这次来,是想,是想……”张氏咬了咬牙,“是想管你借银子的。我和大海想起个房子,手里头一个钱都没有,若不是被逼的急了,我也不能来管你借钱……”
谁都不说话,只听张氏絮絮叨叨地说他们有多可怜,没有元娘的支援他们如何活不下去,直说到口干舌燥,她才停下来。
元娘冷冷地看着她,“我为啥要借你钱?莫说我们没钱,就是有钱,也不可能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