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初柳从惊愕中缓过神来,握住梅婆子的手关切地问道,“梅姥姥,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梅婆子抹了一把眼泪,正要诉苦,元娘便携着二妮儿走了出来。梅婆子这才意识到现下不是说话的时候,只拉过元娘哀哀道,“元娘,我们来投奔你们了,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
覃初柳早就邀请过他们过来同住,现下人都过来了,元娘自然不会把人赶出去。
“梅姨,快别这么说,你们能来,我们开心还来不及。以后咱们一起过,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元娘真心诚意地说道。
二妮儿不识得梅婆子和戚老头儿,见元娘也没有要给他们引见的意思,心知元娘现下有事,也不久留,只对元娘说道,“大姐,我改日再来,你且忙你的吧。”
刚才二妮儿已经告诉她,她们要在安家村住上一阵子,所以她也不着急与二妮儿叙旧,只匆匆回屋拿了两块碎银子偷偷塞给二妮儿。
二妮儿推辞,元娘却不收回,“你拿着,莫让别人发现了。这也不是给你的,是我给几个孩子的,你只管给她们买些好吃的。”
元娘这样说,二妮儿才收下银子,带着三个孩子走了。
覃初柳指挥着小河帮着戚老头儿把牛车上的东西都搬进屋里。他们家并没有牛棚,覃初柳站在院子中央着实发愁,牛和牛车该放在哪里好?
戚老头儿看出了她的为难,搓了搓手说道,“要不,在这边搭一个棚子吧,左右也不费事儿。”戚老头儿指了指院子一边,那边正好是没有人家的一边,牛棚盖在那里倒也合适。
覃初柳点头,只是,“戚姥爷,您的脚脖子还没好,盖棚子的事儿还是缓一缓吧,现下只管找个地方把牛拴好就成。”
戚老头儿还想逞强,那边梅婆子却发话了,“老头子,你别强撑了,楔一个桩子先把牛拴上,咱少点灾病,就能少给她们母女添负担。”
梅婆子看得通透,可不就是这个理儿。戚老头儿向来以梅婆子马首是瞻,听了她的话也不强求,兀自在墙角找了个桩子,用斧子削尖一头,又在另一头上半部抠了个槽,把尖的一头夯进地里,把牛绳绑在糟里。
东西搬进屋里,也不着急收拾,元娘拉着梅婆子的手坐在炕沿儿,戚老头儿习惯性地蹲在屋角,覃初柳忙忙给他们倒了热水,小河则是好奇地在门外探头探脑。
“梅姥姥,你们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忙活完之后,覃初柳也坐了下来,问起事情的起因经过。
梅婆子只觉鼻头发酸,吸了吸鼻子,长叹了一声才娓娓说出事情的原委。
原来,那一日蒋氏父子被送去了县衙,本以为他们会被关些日子,不成想他们在县衙里有相熟的人,不到半日就被放了出来。
他们都是睚眦必报的性子,放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寻梅婆子和戚老头儿,摊子收了,宅子可还在。蒋氏父子便砸了梅婆子家的门,闯进家来,把家里能砸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临走前,蒋赖子还指着梅婆子和戚老头儿的鼻子恨恨道,“以后莫要让我再在太平镇里见到你们两个老不死的,见一次我打一次!”说完还挥了挥枯槁的拳头。
这对父子对别的事情或许没有长兴,不过但凡得罪过他们的人只怕他们一辈子也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