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信上也没有写什么,不过是百里徵回京城一路上的见闻,写得最多的就是这一路上的吃食。
覃初柳没想到,百里徵小小年纪对吃的还很有研究,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为什么好吃为什么不好吃,他都说的清清楚楚。
信上也没有秘密,覃初柳就把信上的内容和元娘说了,元娘开始还听得仔细,不时也跟着覃初柳笑两声。
只是到了后面,她开始走神,眼见裁布的剪子就要戳到手了,覃初柳刚忙夺过她手里的剪子。
“娘,你想什么呢?伤到自己怎么办?”覃初柳有些后怕。
元娘重新拿回剪子,垂头继续裁布料,只是心绪乱了,手里的剪子便不听使唤了,在第三次把布料剪歪之后,终于把剪子放下了。
长长地叹了口气,元娘才开口对覃初柳道,“你看人家的孩子,从小就是从蜜罐里长大的,再瞅你,从小就跟着爹娘吃苦。有时候娘就想,柳柳这么好的孩子,要是生在富贵人家里,该是咋样的光景……”
听了半晌覃初柳才明白,原来她娘是觉得没有给她好的生活,心里愧疚了。
覃初柳轻轻偎到元娘身侧,她娘今天刚刚遇到了那样的事情,心里一定十分的难受,谁知这个时候她娘不是感叹自己的命运不济,而是愧疚没有给她好的生活,这样的心思,让她觉得温暖,又心酸。
“娘,你咋就知道生在富贵人家里就一定过的好?”覃初柳劝解元娘,“不说别的,就说这皇家,天底下没有比他们更富贵的了吧,咱们看他们过得好,可是娘你想想,那皇家的公主,太平的年头要跟那么多的兄弟姐妹争夺一个爹爹。若是遇上动荡的时候更惨,说不准被自己亲爹送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嫁个比自己爹都老的老头子呢。”
大周朝皇家的事情覃初柳不知道,她说这些都是根据前世她看得小说电视上的情节编的,就算是和事实不一样,总也有相似的地方。
元娘打记事起就没离开过太平镇,哪里知道皇家的事情,不过她仔细想了下,觉得柳柳说的有道理,以前覃绍维没少给覃初柳讲故事,说不准就讲过皇家的事情。
“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元娘感叹道,“咱们柳柳这么好,以后一定会很好的……”
这个很好里包含了很多,满满的都是慈母对女儿未来的美好憧憬。
覃初柳点头附和,“一定会很好的!不光我会很好,娘也会很好的。娘,今天的事情,你莫要往心里去。”
覃初柳自然地把话题转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上,“娘,你要好好的,这个世上,只有娘是真心对我的了,若是没了娘,我该怎么活……”
她把声音压得很低,在静悄悄地夜里显得十分的压抑隐忍,元娘鼻子一酸,眼泪便流了下来。
原来,她的柳柳都看出来了。是了,是了,柳柳跟她那死鬼爹那么像,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思呢。
“柳柳,娘都听你的”,元娘伸手抚着覃初柳的发辫,哽咽着道,“以后再也不胡思乱想了,只陪着柳柳好好的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