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柔越说越激动,好像感同身受般。
下贱女子?乐怡的嘴角抽了抽,有些同情的看了她一眼,这话可别让沈业听到了,要不然......不过,看来,她也并不清楚事情的真实情况,想必都是沈业的功劳。
“哦?沈业去了那些地方?”何皇后疑惑的问道。
沈业是子桢的伴读,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如今也是子桢的左膀右臂了,护国公府未来的继承人,怎会去那些地方?
“去了啊!千真万确的!”
“找了个什么理由将人关了起来?”乐怡不容她跑题,问出了关键点。
“这...”何柔有些磕巴。
“你不说,我怎么帮你呢?万一真的是沈业弄错了,又或是你那位舅舅被关起来,是确是因为他自己有问题,总要弄清了才好。国法可开不得玩笑。”
不知怎的,被她这双眸子看着的何柔,突然觉得好有压力?见鬼了.......她使劲儿的掐了下自己的手指头。
“说!”何皇后瞪着她。
“有是有,舅舅没别的大毛病,就是爱美色,前两年抢了个贫家女子回来做妾,结果人家不从,上吊死了。也不知道沈业是怎么知道的,抓着这个不放,说舅舅强抢民女,草菅人命。可那女孩家里都不追究了啊,舅舅可是赔了不少的银子呢。”
何柔直怨沈业不怀好意,故意为难舅舅。
‘哐当’一声,茶杯破裂的声音将殿中的人都吓了一跳。
宫女们立刻跪了下来,匍匐在地,不敢出气。
何柔也吓的腿一软,幸好她是坐在椅子上的,否则就要出丑了,看着前面的杨乐怡坐的稳稳当当,她暗自咬了咬牙,让自己不要害怕。
乐怡没想到母后这般的气怒:“母后,千万别动怒,身体要紧。”
“是啊,娘娘,何必为了这些事情动怒,伤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当。”华姑姑吩咐她身后的宫女赶紧过来打扫。
直到宫女打扫完,地面恢复了原样,何皇后才睁开眼睛森森的盯着何柔。
何柔被她看的一阵头皮发麻,姑姑是真的生气了!可是,她没有说错什么啊?
“这种敢当街强抢民女,还致人于死地的恶徒居然能逍遥活到现在?”何皇后冷哼道:“看来身为姻亲的孙大学士府出了不少力啊,这样的大学士府可真是让人佩服!”
何柔听着这话一个激灵,忙辩解道:“不是的,姑姑,舅舅有赔银子的,赔了很多银子。”
屋内再度陷入了沉默,气氛更加的压抑。
“银子能买人命,那若哪天有人愿意用银子买表妹的命又当如何?”乐怡平静的看着明显三观不正的何柔,淡然开口。
“大皇嫂这是什么话,那怎能一样?我...我又不是那些粗鄙的乡下丫头能比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上位上,姑姑看着她的眼神好可怕。
“人命不分贵贱,只有出身高低不同。若不是有那些表妹口中粗鄙的乡下人,那恐怕我们就不能安稳的坐在此处享受这温暖的银霜炭了。”
何柔是不敢接话了,只有缩着脖子。
“不知道表妹来找我,是受孙老爷子之托,还是受其他人之托?”
“是...是二婶来求我的。”
“那孙二公子怎么说?”
“他...他说舅舅从小待他极好,能帮就帮一把。”
乐怡点点头。
“不过,这事儿涉及到人命,该怎么处理衙门自然会处理的,表妹也就不要再管这些事儿了吧。”她最后做个提醒,惹了母后彻底厌恶了,对她没好处。
看来孙家也并非母后之前所了解的那般好,想必母后这会儿心头也是不舒服的。
她所想的正是何皇后现在想的,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原以为能给她找个清正的人家,结果......
虽然没孙老爷什么事儿,但孙正兴居然这般说,可见也不是个拎的清的!
“那怎么行呢?我答应了他们的...”何柔慌了,忙坐直了身子,看着乐怡。
乐怡长叹一口气:“表妹要分清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才好,不能单靠一腔热情做事,反而容易被人利用,惹得母后生气,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说热情是客气话了,傻瓜更贴切。
其他话没听进去,这最后一句话倒是听进去了,何柔偷偷看着姑姑难看的脸色,心中懊悔不该太急的,今儿若是不跟着进宫就好了!
这么一想,顿时就坐不住,恨不得马上走了才好。
她匆匆告辞,何皇后没有搭理她。
乐怡起身将她送了出去。
到了殿门口,她说道:“那我就不送表妹了。”
何柔点点头,走了两步,气愤难忍,回过身说道:“大皇嫂也真是的,我明明是想和你单独说的,你非要在姑姑面前说。现在好了,姑姑对我生气,事儿我也没办成,大皇嫂这下满意了吧!”
她说完,恨恨的甩了甩捏着帕子的手,掉头就走了。
简直要风中凌乱了,乐怡无语的看着她傲娇的背影,摇了摇头,返回殿里。
又劝了何皇后几句,直到她气消了,乐怡陪着她用了午膳,才回了太子府。
下午好好的睡了个觉,起床后精神不错,又让人去侯府传了话,明儿她早上先去武平侯府,在那里用午膳,然后下午去武安侯府,在那里用晚膳。
后天是她十六岁生辰,到时不能在侯府过,她干脆提前一天回府,这也是家人的心意。
想到后天,她顿时紧张了起来,脑海中冒出了很多少儿不宜的场面,又想到他的......不禁一阵害怕,那也太....太大了。
她使劲的闭上眼睛,摇摇头,努力将那些场景给推了出去,不要想,不要想.......还有两日呢......
她鸵鸟般的想着,赶紧找事情做去了。
晚上燕子桢回来后,她问了问何柔提到的事情,知道会秉公办理后,点了点头,便不再去浪费精力想这件事。
第二天一早,她早早的起床,梳洗穿戴一新后,俏生生的站在燕子桢面前,笑眯眯的说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