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色的长发在床塌上蜿蜒,勾勒出绯靡的弧度,少年精致如画的面容红晕遍布,潋滟了那双玉般的黑眸。
这如何看也实在不像是暴君,实在不像是那个眼皮子也不眨一下,便将上百号人处以车裂之刑的暴君,不像那个残忍将罪民与野兽关于一笼子,在外面无表情看着其内厮杀的暴君。
少年眉宇间并没有戾气,漂亮的黑眸中也没有血煞,他静静的躺着,与自己对视,蒙上水雾的眸子,看不清任何的情绪。
不可否认,看不出暴戾的少年帝皇,真的美丽得让人心颤。
这份美丽,如果他不是身为帝皇,定能招惹许多贪婪的猛兽对其伸出爪牙,然后一点一点的将其拆吃入腹。
许是缓过气来了,黑发的少年舒展开身子,慢慢坐了起来。
少年姿态明明该是懒散,却在这刻无端的优雅,“国师所为何事而来?!”
君澜目光平静,“陛下,邢尚书为臣十五载,乃两朝元老,陛下怎能因他一言之犯,而将他满门抄斩呢?!再者,邢尚书之言,也全然是为陛下着想,厉河水患援银丢失之事,实在不像是表面上的那般简单。”
忽儿,坐在床上的少年笑了。
那抹笑容,轻蔑嘲讽,但也极致的艳丽妖治。
“请问国师,邢尚书指着寡人的鼻子,当众骂寡人是昏君,寡人如此还不处置他,那将置我大燕的国威于何处?!此事若是传出,将让整个天下如何看待我大燕一等强国?!”
如同丝绸般华丽的声音,自那张殷红得不正常的菱唇吐出。
洛白看着君澜,一字一句道:“国之皇室尚且不兴,为帝者不狠,此国有何可惧?!历时他国攻城,战事一起,死者之数比之邢尚书一家,如何不是多出千千万万倍?!”
还有一句洛白没有说,那就是这位刑尚书,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