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杰的只觉得困,越来越困,可是发情期难忍的感知一直牢牢抓着他的神经末梢,让他没办法真正的睡过去了。
好像有人大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阿尔杰缓缓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可是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是谁。
他突然感觉自己一下子身上被盖上了一件厚实衣服,然后自己被人抱了起来,阿尔杰想挣扎,这种熟悉的气息让他有些惊恐,从心里感觉到一种恐惧,这种本能的恐惧就是理智想要压制,可是身体却是不能控制的轻微的发颤。这是他仅剩的感觉了,除此之外大脑一片混沌。
可是他听到极为沙哑的声音,那声音不停的在他耳边吼着
“阿尔杰,你还有好多帐没有跟我算清楚,你不能睡。”修斯特几乎觉得自己喉咙都要喊破了,可是阿尔杰只有在被自己最初抱起来的身体不自然的颤抖了一下,几乎就再没有什么反应了。
可是阿尔杰的身体却很热,这是人鱼发情期的特征,信息素味道的弥漫,发情期,也是人鱼最为虚弱的时候,而这个时候,修斯特的手掌上却一片鲜红色的粘稠,他环过来的手触碰之下,阿尔杰身体又是一颤。
修斯特低头看了一眼,阿尔杰紧紧的咬着下唇,却没出声。他以前并不知道为什么,因为这个人从很早以前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再重的伤也不会大声喊叫。
直到很久之后,他才知道,新星联训练特工的时候,其中一项最为重要,就是忍耐的课程,这么多年来,这已经变成了阿尔杰的习惯。
心被狠狠的揪了起来,这种说不出来的苦涩感觉在胸腔里蔓延开来。
修斯特下意识的将手覆在了阿尔杰后脑勺上,轻轻的将他头按在自己脖颈之间,忍不住用下颌去蹭了蹭了阿尔杰发热的额头,这是他的人鱼,是他强行掠夺来的人鱼。可是现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到阿尔杰微弱的呼吸,确认他还活着。
修斯特感觉紧绷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些。
他闭了下眼,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怀里的人鱼,轻的几乎抱起来没有任何吹灰之力,在修斯特的感觉来说轻的让他害怕,他搂的很紧,一直往前走着,他必须尽管返回盖亚,他竟然糊涂到出来没有带人鱼医生,一向沉稳的皇帝,此刻慌张失措,他登上了伊利亚特,双手却没有敢松开。
伊利亚特启动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松开手,伊利亚特重新返回奥林匹亚号的时候,皇帝木木的抱着手里的人鱼,身侧发生了些什么都恍然不觉,就连战斗什么时候结束,逆世结社如何了,他也不知道。
他的手一直没敢松开,一直紧紧的抱着,就像失了魂魄一般。
耳边所有的声音都被忽视掉了。
直到一切都结束了,他茫然的站在指挥室之中,却很久都找不到置身何处的感觉,整个指挥室都静悄悄的,人们不知该用何种表情面对抱着浑身染血人鱼的皇帝。
“陛下,无论是哪里的人鱼,你都不必如此难过。”有人轻声劝道,人鱼的脸被皇帝一直轻轻的压在脖子边上。皇帝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不敢放开手。
军医急忙临时拿着止血药物跑了过来。“陛下请您放一下手,交给我吧,这位人鱼阁下名字如何登记,我好去调出人鱼保护机构关于这位阁下的资料。”
军医掰了一下皇帝的手,皇帝迅速后撤了一步,他看了一眼随行的军医,缓缓张口道:“你找不到他的资料的,就这样帮他止血吧。”
“我不管你救什么人鱼,但是将jūn_rén呢?修斯特,虽然救人鱼很重要,但是我们主要任务是营救阿尔杰将军的。”嘉布列火急火燎的说,“我不管你手上的人鱼有多重要,就是你要娶他做你的皇后,我也懒得管,我就问你阿尔杰将jūn_rén呢?如果不是奥斯顿通知我跟将军有关,我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奥斯顿没有说话,皇帝不正常的失态,让他陷入了沉思,他盯着皇帝紧紧横抱住的人鱼,这人鱼身上的信息素很明显是被皇帝标记过的人鱼,而且这么多年来,都没听说皇帝看上什么人鱼,或是私生活有什么消息。
可是今天皇帝说是救阿尔杰将军,却带回来一位重伤正处在发情期的人鱼,如果不是他们这些alpha都已经有了配偶,陛下这么做也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兰斯洛特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他环抱着双手,嘴里叼着雪茄,只是感叹阿尔杰实在太倒霉了,而且既然已经是人鱼了,为什么还遇到这种事情,还总是拿自己当alpha,总是弄的自己半死不活才算完。
“陛下确实,这件事被新闻媒体知道的确不太好,尤其是最近将军的葬礼刚刚被破坏,如果人好好带回来还行,可是您却带回来一位被您标记了的人鱼,而且您可好,还没有举行任何典礼,这都可以够上皇室丑闻了。”奥斯顿也这样说道。
皇帝还是没有表态,他的脸色也十分不好看,只是时不时只对怀里的小声说些什么。
兰斯洛特终于抽完了一只雪茄,环顾了四周一下,基本还都算不会随便将事情闹大的人。
“好了,陛下您这样总是抱着阿尔杰,实在是让他享受不起您的大恩,放开他吧,不然他真的会死的。”
兰斯洛特话一出口,整个指挥室陷入了短暂的死寂。正在给人鱼处理止血的军医,一呆手中的医用器械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声音。
片刻之后,嘉布列终于张了张嘴问道“兰斯洛特你说什么。”
“我说,皇帝陛下放开阿尔杰吧,他现在已经承担不起,您给他的那一堆光环了,联军统帅爱谁做谁做,别在打扰他了,您当年的气也出够了吧,这场闹剧到此为止吧。一条人鱼能做什么呢,带兵打仗,还是驾驶机体,行了,陛下,您还不罢休吗?他已经这样了,什么都没有了。”
嘉布列的深灰色的眼睛一瞪,看向兰斯洛特。
“嘉布列,一切就像你们看到的一样,你心中的那个神已经死了,什么都别再去找了,也别想了,今天的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绝无可能。”久久不言语的皇帝斩钉截铁的发话道。
兰斯洛特一下子火了,大声冲着皇帝吼道:“他已经这个样了,你还不打算放过他吗?修斯特你对他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你-----。”兰斯洛特气的一脚踢了身侧金属墙重重一脚。一下子蹲在了地上,搓着头,缓缓道:“阿尔杰已经受够了惩罚,无论他对海瑟薇做了什么,现在都该还清了,你放过他就那么难吗?你就非要折磨他吗?他现在怎么还再能经得起你的折腾。”
“不能算完。”皇帝仍旧是四个简单的字眼,在不多说。紧了紧双臂上的人鱼,往自己的寝舱走去。
“修斯特,如果你真的在这样做了,联合舰队可能会破裂,甚至可能会威胁到你的皇位,你还要那么做吗?”
“这是我的人鱼。他不能违抗我,不能离开我。与皇位,与联合舰队没有关系,他只是我一个人的所有物。”
“你简直有病。”兰斯洛特骂道。双拳重重的垂着金属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