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截了当:“不会。”
他快速接过话:“不会就去学。”而后考虑到她的脚,像是领导对下属放宽了要求一样,“等脚伤完全好了再去。”
她很是不解:“我为什么要学车?”
周屿正回答:“开车是一样技能,有总比没有好,你可以没车,但不能在有车的时候不知道如何操作。”
蔓子听得一阵茫然,说来说去没说到重点,起码对她来说,这事没有十足的必要。
就算她学出来,也没有想要买车的需求。
但她没说没反驳,她心里清楚,这事一旦由他说出口,就像是拍板敲定,不再做更改。
她现在的生活轨迹,有了他的参与,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随性自由。
每当正视他的脸他的眼睛时,她想起当初算命的说过的那些话,一面告诫自己,一面又在放纵自己的思想,时间久了,思想变得愈发顽固,他的身形也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就好比几天后,他如约兑现所说过的话,让何毅带她去驾校学车。
教练是提前约好的,有二十年的驾龄,一对一的指导教学,将所要学的步骤讲给她听。
期间,她有些想不明白,忍不住打断何毅:“为什么我需要学车?”
何毅跟在周屿正身边,两人连外形条件都有些相似,只不过他的眼神比起周屿正要更显得冷静,脸上也不太有笑颜。
他听见她说话,瞥她一眼:“正哥没说吗?”
“他说这是一样技能。”蔓子觉得说这话类似于没说,因为周屿正都懒得解释的话题,不见得何毅就会多一张嘴来做详解。
但是冥冥之中她认为,这莫名其妙的理由后面,何毅清楚周屿正的一切动机。
果然就见何毅表情迟钝了会,略作不耐烦,抛了句话之后又去跟教练沟通了。
“他让你学你就学着呗!”
她挫败地吸了口气,也暂时听信了他所说的,学车获技能,不学白不学。
接下去的日子,她开始了漫漫学车路。
周屿正几乎一天打一通电话,问她在哪儿做了什么,有什么感想。
蔓子如同向上司汇报工作一样,跟他汇报当天所经历的事情。
说完一大堆不带情绪的话之后,她安静下来,不知道该表达什么。
她恰巧在休息的时刻,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边,一手抓着手机放耳边,一手捧着一杯刚从一旁店面买来暖手的热茶。
滚烫的温度从茶杯沿慢慢传递到手心,连带着电话里他的声音也有着浅浅的暖意。
“就这样,没有想我吗?”
他说话略带鼻音,听上去似乎有些感冒的症状,但被她故意忽略了。
貌似有些天未见面,昨天她还被江源旁敲侧击过,看起来有些心急,她自己也不明白怎么突然间走上周屿正安排的轨道了。
她轻轻捏着杯子,又生怕捏扁里面的液体倒漏出来,心中像有头鹿在没头没脑地冲撞着。
“你……你在干嘛?”她一时之间只能想到这个问题。
“你终于想起问我了。”周屿正在那头笑着,仿佛听到了一件令人身心舒畅的事情,嗓音带着无比的轻松。
他真的过得这么自在么,她心中泛起一丝不适的难受。
这一刻,她突然很想破坏:“所以你还在一刻不停的赚黑钱。”
那边果然滞了一下,但背景音没有消失,她猜想他可能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又恢复自然神色,接着听他道:“你想知道可以自己来看我,你不是想要了解我吗?”
他这句话的引诱力太大,她仿佛还听见他在继续说着:“来啊,来我身边,你尽管来看,只要你来……”
她的脑容量太大,这一切声音就像是真的。
蔓子甩了甩头,匆匆挂掉电话。
转身,她将热茶一饮而尽,猛然间烫得热喉,连连咳嗽,还不如白开水来得温润。
*
午后的阳光大把从落地窗外洒进来,照得人全身上下暖融融,衬显出冬日里的一丝难能可贵的恬静温柔。
他记忆中的冬天,永远都是令人感到心冷,充满疲惫充满无奈充满愧疚。
周屿正陷在沙发内,把玩着手中已经毫无动静的手机,深思熟虑。
房门被叩响,三声过后有人推门而入。
何毅走了进来,在他一旁站立,手上拿着一份文件,不发一语地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
周屿正倾身往前接过来,随意翻了前面两页,然后抬眸问他:“你拿到的这些内容,他是知道的?”
何毅点头:“应该知道,这人难搞。”
“难搞也要搞定。”周屿正扔掉那几页纸,往身后一靠,自言自语,“我不去找,就不信他不找上来。”
何毅看着他,心底有些犹豫,又不敢表达出来。
周屿正没看他,起身去柜台那里开了瓶好酒,分别倒进两只杯子,一手端过来递给何毅,然后顾自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问:“你还想说什么?”
何毅知他猜到什么,也不再做掩饰,跟随他踱到窗边,想过以后才开口:“那个姓陆的……你是怎么打算的?”
周屿正看过来:“什么怎么打算?”
“你不会是真上心了?”
周屿正没否认:“把她拉进来,确实不在原计划内。”
何毅摇头:“我指的不是这个,马上到年关了,这边忙那边急,谢叔肯定又要电话来催了,到时候你打算……”
他话说到一半,两人都有所领悟。
“能有什么打算,该来的总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