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子瞬间抓紧门把手,急着道:“我朋友还在里面。”
她以为只是简单地说几句话,没想过要离开这里。
周屿正将手搭着她腿上的手,轻轻抚摸,和气地问:“要不陪你下去告别一下?”
蔓子迟疑地转过头去,正式与他面对面。
快两个月未见,他模样不变,还是记忆中一样,不像是经历过风雨的人,更不像是受挫的人,就好像是去一个地方玩了一圈,时隔数日又重新返回。
“不用了,我打个电话。”蔓子不想跟他争,尤其是现在这种氛围,她自己都不知道陷入什么境地。
身边的人突然靠了过来,笑容也不像是假的,清冷的声音在她耳畔轻轻响起:“乖女孩。”
蔓子一听见这称呼,心底就升起莫名的情愫。
似乎是一种称赞,又带一种肯定。
她不知道他是在说反话还是真的,忽然有种讽刺的感觉。
周屿正顺着手按向她的腿膝盖,隔着布料慢慢磨砂,问了句:“这条腿?”
她低头看过去,那里因为他的动作显得有些发痒,又不敢抽回,轻轻嗯了声。
他突然直起身,将她整条右腿拉了起来,平放在他的腿上,她整个姿势怪异,身体也不平衡。
她不明不白地等待下一刻。
周屿正将她的裤腿边往上卷了一圈,一手揉着腿,一手捏着脚。
蔓子早就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因为他知轻知重的几下,弄得有些舒服,她顿时掐紧了自己的手。
双手撑着座位,她等着他松开。
周屿正见她表情没有异样,用手指在小腿弯处小弹了一下,语调轻松地说:“不在家休息,跑这么远?”
她不回答,待右腿放回原处后,视线看着前座两个人,不自然地问:“你来这里干嘛?”
“来抓你啊。”他撇过头来,半开玩笑似的看她。
蔓子低下头,呼吸憋在胸腔里,小声说:“我没错。”
周屿正点头:“嗯。”
她抬起来看他,见他从头到尾丝毫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瞬间想到了江源所说的话。
“是你监视我的。”她摊牌。
周屿正漠然。
她继续逼问:“你在医院监视我?”
不待他做出反应,前头的人插话进来。
“陆小姐,关于这些事情都是我安排的。”
蔓子看向司机,那人侧着脸正直地回答她。
“何毅!”周屿正喊。
蔓子脑中神经正抽着,敏感地盯着这个叫做何毅的司机。
她脱口而出:“上次就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何毅承认:“对,钥匙也是我放的。”
她咽了咽口水,果决地对周屿正说:“我已经搬家了,不用你操心。”
周屿正却说:“我们应该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谈什么?”
他看着她,眼眸深黑。
“谈那天晚上的事情。”
蔓子摆手,一副很无力地样子,“没什么好说的吧,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
“什么事实?”他追着她问,“我现在在你眼前的事实?”
她狠狠道:“你做的那点事情,你心里清楚,别以为没人知道。”
周屿正突然侧过身,两手撑住前后座,将她围成一个小圈,逼人地问:“那你说说知道什么?”
蔓子撇过头看窗外,发现这条道去的方向偏远,不知道会往哪开。
她说:“你先告诉我要去哪里。”
他直白的说:“去我的地方。”
“不去。”
周屿正眯起眼问:“你不怕危险?”
“什么危险?你三哥那群人?”她反问,然后嗤笑,“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周屿正回坐姿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道:“你看清那天我仓库里面的东西了吗?”
蔓子不答。
“那些都不是违禁品,警察之后还了我清白。”
她两眼快要瞪出来,不敢置信:“你瞎说!”
周屿正无辜地摊摊手:“你可以去问。”
蔓子沉思,差点信了他的话,看人真的不能看一面,他越这样她越要挑明:“你分明用了手段出来,还用冠冕堂皇的理由,鬼才信你。”
说出这番话,她也是大着胆子思琢过的,旁边的人听完,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反而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
何毅忍不住道:“陆小姐,说话要拿证据,□□明了清白,正哥后来才能出来,你不觉得你的行为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吗?”
言下之意,她还得为此道歉。
她怎么就上了这辆贼车?
气氛静默,旁边传来窸窣声响。
周屿正掏出烟和打火机,即刻为自己点了支烟,吸了起来。
冷风从他那边的车窗灌进来,混着烟味尽数扑到她这边,令她连呛了好几口,手扶着一旁窗口背身捂鼻。
她的动作已经显而易见,然而,周屿正依旧浑然未知地闷头吸着,眼睛看着那边窗外,似乎在想另外的事情。
过了十多分钟,他手中只剩烟蒂,轻轻往外一抛,口中呼出长气,对前头的何毅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