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在圣·埃蒂安教堂响起,游船在摩泽尔和和塞尔河的交汇口上漫游,整个梅斯市被两条河分割成小索尔西岛、大索尔西岛以及香比尔岛。
鲜花点缀着三座岛屿的每一个角落,梅斯这座“欧洲花园城市”静静散发着它的妩媚,横跨摩泽尔河的德意志门显得无比碍眼。
与周围建筑的轻灵、自由不同,德意志门建筑风格庄重严谨,简洁大气,百多年过去,依旧傲然耸立。
德意志门是普鲁士占领时期的产物,法国作家都德的《最后一课》就是描写法国输掉普法战争后法国被迫割让阿尔萨斯和洛林地区,发生在一所乡村小学的故事。
而梅斯作为洛林大区的中心城市,摩泽尔省省会,自然留下很多被普鲁士占领的痕迹,德意志门就是梅斯被占领的标志。
这座仅有20多万人口的小城所在地区有着悠久的历史,梅斯文明甚至可以追溯到公元前二十万年的里斯冰河时期。
到了中世纪后,梅斯的历史就是一部屈辱史,作为罗马到兰斯的交通要道,梅斯频繁的被占领。
可梅斯人从来都不缺少反抗精神,就连本地的梅斯俱乐部队徽,都印有象征着“自由法国”的洛林十字架。
到了现代,梅斯在军事上的作用逐渐减小,再也不会经历战火的洗礼。但有人说过这样的一句话,足球是现代战争的延续,绿茵场就是另一个战场。
现在是时候在另一个战场战斗了。
圣诞节这个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临近,梅斯整个都被装点成了红色。不是明快的鲜红,而是血液干涸后留下的暗红印记——属于梅斯俱乐部的颜色。
这是这座城市对梅斯俱乐部的支持。
你不看足球,你就不会懂,那一抹暗红,贯穿了多少人的青春。
你不看足球,你就不会懂,一支球队,一座城市。
你不看足球,你就不会懂,拼搏的意义。
足球比赛的结果很重要,可冰冷的比分并不能给人带来感官上的享受。
就算梅斯球迷也对晋级不抱有希望,他们认为踢里昂的比赛就是梅斯本赛季法国杯的最后一场,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场注定要输的比赛。
可这并不影响他们支持球队,倾尽所有,毫无保留。
这种支持是刻在骨子里的,祖祖辈辈传下来的。
在圣塞弗伦球场,你总能看见抱着婴儿的球迷,本地孩子们和足球的初次接触永远不变是暗红色。
随着夜幕降临,除了圣塞弗伦球场球场附近,梅斯街头再难看到行人。
偶尔有脚步声透过夜空,也是快步疾走。
坐在更衣室里,王憷第一次感受到大战降至的气氛,听到主场球迷唱起队歌,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
圣塞弗伦球场的看台上,他想见到的那个她,也会在那里吧?
……
圣塞弗伦球场,新闻发布厅。
里昂主帅热拉尔·胡利耶是记者关注的焦点,一直有着更大野心的塔迪奥看到对方在记者面前底气十足的样子,心中不免生出一股“大丈夫当是如此”的念头。
“……现在是法国杯的赛前发布会,你们的关注点应该在比赛本身,而不是捕风捉影的转会新闻。我再次重申,不到夏季转会窗口开启,里昂绝对不会放走任何一名球队主力。”
就在前几天,《世界体育报》爆出巴塞罗那相中里昂后卫埃里克·阿比达尔的消息,因为对方是巴塞罗那喉舌,有一定的可信度。这条消息在法国足坛引起了轩然大波,加上传闻曼联主帅弗格森希望签下天才少年本泽马,记者们的关注点难免会有所偏差。
“热拉尔,你觉得梅斯会给里昂带来什么麻烦吗?”
记者的语气有些轻佻,显然看不起梅斯,引得塔迪奥心中一阵不满,对成为大球队主帅更加渴望。
不等塔迪奥发作,热拉尔·胡利耶先皱着眉头回答道:“梅斯是一支出色的球队,他们年轻有活力,就在上一轮,他们淘汰了勒芒队,难道赛前你能猜到这个结果吗?如果我的队员都和你的想法一样,恐怕我们会输掉比赛。”
“在足球世界,没有绝对的胜负,足球并不是比牌面的游戏,说来你可能不信,在这场比赛以前,我们专门针对梅斯做出了一些调整。”
“他们阵中有不少值得关注的球员,我很欣赏梅斯的年轻人,他们真是棒极了。”
“所以说里昂在关注梅斯的青年球员对吗?”
一名记者问道。
“事情确实是这样,出色的年轻人代表着未来,没有球队不希望可以掌握未来。”
“那你们想要谁,阿莱还是皮亚尼奇,或者梅斯的前锋萨力巴?”
感受到塔迪奥的不爽,热拉尔·胡利耶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他们都很棒,但是他们是梅斯的球员,在这个时候谈论梅斯球员显然是不合适的,我觉得我应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接下来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既然你们都觉得梅斯输定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里昂很强,我们会全力以赴,剩下的等比赛结束以后再看吧。”
从发布会开始就被轻视,塔迪奥终于爆发。
应付的说了一句以后匆匆离场,梅斯队的新闻发布官只能给他收拾烂摊子,希望这些“无冕之王”能笔下留情。
……
“阿莱,你怎么不紧张?”
“你说我们能赢吗?”
皮亚尼奇害怕丢脸,贴到王憷背后小声问道。
热身的时候他还没什么感觉,等回到球员通道,里昂那些赫赫有名的大球星跟他只有几步之遥,皮亚尼奇终于感受到了法甲霸主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