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夫人脑补逆天,霎时便觉得自家的儿子那真真是样貌好、才情好、品性好的三好少年,小心肝里对这史家夫人更是满满的同情,强按住心中的得意嘴里客套的安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姐姐岂能全揽在自个身上?那些不明就里的俗人,惯会搬弄闲言碎语,只会胡乱怪罪说姐姐不会教儿,她们也不瞪大眼睛瞧瞧,姐姐那亲自养在身边的姐儿,被调养的是何等聪慧水灵、乖巧可人?任谁一眼瞧过去都会说将来必是有大造化的。”
被侍郎夫人这般胡乱安慰,史夫人心中烦意渐去,终是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承妹妹谬赞,我家丫头年轻福薄,怎当得起夫人如此夸赞?况她天生了一副沉闷的性子,偏又不爱外出交际,弄到如今虽说到了将要说亲的年纪,竟没见过几个外人?除了自家的亲戚长辈,外头的女眷见过她的一只手掌都能数的过来,那些所谓的聪慧、乖巧,却不知到底是从何说起?”
“姐姐竟都忘了,咱们两家的姑娘可都是在同一个书院里念书,且还是住在一起的,小姑娘们的感情因此好得很。我了解自家的姑娘,那性子真真是傲得没边没际的,可她每次回家嘴边都挂着她那史家的姐姐,可见你家姑娘当真出色的很?”
“有这事,我竟不知?”史夫人听了满脸惊讶,随即又心有愧疚地言道,“莲丫头自来便乖巧懂事的很,我平时常因她哥哥的缘故对她疏于照顾,如今她有了交好的姐妹,我这个做母亲的竟是从别人口中得知,可见我这为母的有多么不称职了。”
“老姐姐不必伤心,姑娘们长大了,心中自然也就有了各自的小心思。我家绾儿也从不对我讲她们那些小姐妹的趣事,我知道的那些还都是从伺候姑娘的丫头嘴里听来的。”
提到女儿家的小心思,史夫人好不容易转晴的脸色当即又阴了下来。眼瞅着那些立在正堂的公子哥儿将要告辞离去,想到女儿闺房里私藏的那副男子画像,史夫人终是没忍得住,用手隐秘指着一个方向,向侍郎夫人低声问道,“妹妹可知那位外面罩着大红马褂的是谁家的公子哥?我瞧着那模样极好,还有那通身的气派,都不像是寻常的官家衙内,却又从未在哪里见过,不像其他人我在别处多少也见过,只这位眼生的很?”
侍郎夫人循着手指的方向入眼便见一长相俊美的公子哥正低头跟一娇俏的丫头说话,许是角度不对,并没看出什么非同寻常的气度来,瞧着史夫人隐在眼底的焦躁,有些摸不著头脑说道,“我瞧着也眼生的很,也不知是何来路?不过人家既然能被请到内堂里来,想必身份也不会差就是了,只是瞧着他这样的却像是个流风花心的?”
史夫人也瞧见那公子伸过手去欲要拉人家姑娘的手,心里没来由堵住一口气,暗骂女儿眼光差,就这样的混小子也值得她心心念念的挂着。
这时候刚刚一直在忙着招待亲朋的顾夫人笑盈盈走过来,开口说道,“那小哥可算不得风流花心,人家拉着自家未婚妻的小手还要招你们闲话不成?”
顾夫人说完还暧昧的瞧过去,“那哥儿是我家三儿的师兄,华山派的高足,虽出生世家,也算是江湖儿女,可没咱们这许多的臭规矩,都是性情中人。”
红袖如今虽还在公爵府里领着差事,却早已不再是府里的奴婢了,她如今又有个做官的父亲,甭管亲近不亲近,好歹也算是个官家小姐,自然也不用作府中丫鬟的打扮,因此她这样的在外人瞧来还以为是哪个跟着长辈过来吃喜宴的客人,好险没被当成勾引爷们不要脸的丫头。
实在受不住顾恺之在众目睽睽之下拉拉扯扯,红袖红着脸甩脱顾恺之的纠缠,快步向外面花园的方向跑去,出门却没继续跑开,而是有意等了半刻有余,等见着顾恺之跟过来的身影后,才又继续向前面跑去。
红袖虽因原本身份的缘故,向来隐忍惯了,实际上骨子里却极强悍,顾恺之难得见到她这样羞涩的小模样,自然是满心欢喜的跟了过去。奈何他先前误交了不少损友,少不得引来一大群春心萌动的少年少男们跟在后面瞎起哄,鬼鬼祟祟的躲在一边瞧热闹。
红袖功夫虽一般,眼力却是一等一的好,没多久便发现自己身后竟跟了一串人,原本还想找个无人处之与她家未婚夫谈谈小别相思,眼看着大好的机会就这样泡汤落空,郁闷之余,便干脆带着一群公子哥们在花园里玩起了捉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