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母亲能予以成全。”耳听着此事或有希望,孟洋激动莫名,直言开口道,“至于父亲那边,自是由我开口相求,万没有叫母亲为儿子操心的道理。”
“只愿你今后不会怪我才是。”顾氏面带忧虑说道,“你可知你今后非但要控制自己内心的**,还得要承受世人的流言蜚语?”
眼看着儿女们的茫然以对,顾氏叹息无语,孩子们现在还太年轻,不能明白若要维系一段美满的婚姻,也许开始是靠彼此的倾慕爱恋,天长日久之后,却一定要有一颗宽容与责任的心。
一生一世一双人,从来都只是一个美丽的谎言,却还是有一个又一个的痴情人愿意相信,只等到流年逝尽,春秋轮转,沧桑的年月使人变得睿智以后,才终于肯承认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常驻的春光,任你如何鲜花着锦、貌美如花,终抵不住一句相看两相厌。
虽是昨日里已经答应洋哥儿的请求,顾氏却并没有立即遣人回娘家试探此事,反正国丧期间并不适宜谈论嫁娶之事,慧丫头至少一年之内皆会在家好好呆着,她可有的是时间筹谋此事。
而且若是想将此事办的漂亮,即顺了儿子的心意,又不至招了娘家哥哥的埋怨,选个最佳的时期才能有个成功的开始不是?
洋哥儿因不是她亲生的缘故,自小便是对她恭敬有余,亲近不足,平日里也多是摆着一副正经严肃的模样,这会为了能顺利娶得美娇娘,真是面子里子全皆豁出去了,整日里在她面前彩衣娱亲,做那讨好卖乖之事,可是让顾氏好好过了一把为人父母的瘾。
作为孟府里二十几年屹立不倒的当家主母,顾氏自然有着丰富的宅斗经验,虽然自家婆婆的见识手段实在有限,也曾差点一度将她的智慧水准拉低至平均线之下。
但是之后陆续进门的弟妹们,可个个皆不是省油的灯,不是出身书香清贵一族,便是商贾大家的女儿,哪一个不是满腹心思算计。若想将公爵府稳稳地把持在大房手里,没有些心机足够的手段与智慧谋略,怎可能牢牢地弹压着二房三房,况且旁边还有着一个时刻在等着你出错的老太太?
所以说时事造英雄,顾氏既有足够的胸中沟壑,从娘家承袭了足够的理论知识,又实实在在经过了一番现实的磨练,一举一动虽是皆有深意,却总让人有一种无迹可循之感,且往往让人心甘情愿的按着她所期望的途径办事。
顾氏这边吊着孟洋的胃口,那边已经着管事的嬷嬷连续给平日相熟的姐妹下了帖子,邀各府的当家太太带着自家的女儿来孟府相聚。
帖子上也没明着写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只说国丧期间没甚娱乐,以至于在府里甚是苦闷,想着在此特殊之日,虽不能与众老姐妹们共享美酒豪宴,但若只是一杯清茶、一席素宴,想来也是无碍,这才厚颜延庆各家姐妹。
便是这样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的,一群当家太太领着一水的新鲜葱绿的小姑娘,在宴会上大谈八卦趣事,虽是缺少丝竹管乐之音、翩跹惊鸿之舞,这些平日里端庄贤惠的当家主妇们居然也很是津津乐道与各种八卦消息,非但无丝毫厌烦之语,有的甚至回府之后,自个也相仿着下帖请自家的亲戚姐妹来府闲聊。
完全不像往日里,若是府里面没有请到正经当红的戏班子,或是砸重金延庆御厨名家整治上那么一桌子的稀世好宴,是绝不会相请任何一家的太太来府里做客,以至于丢了自家的门楣脸面。
如今即是有顾氏开了这个好头,满京城里贵妇们自是重新开始走动起来,便是前一段时间春闱开榜,管家太太们因顾忌国丧,也没敢四处走动全都老实的猫在府里,即使家里有登榜的子弟,也皆是小小的庆祝一番便草草了事。
顾府这里更是几乎日日皆有聚会,且每次前来聚会的人家,除了寥寥几个熟面孔以外,其余皆是一茬一茬的新面孔,虽说帖子里指明要带着年轻的小姑娘不免让人犯些嘀咕,各家太太们却也皆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没事人似的应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