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不矫情的说,红袖就是想见顾恺之了又怎么了?他们这样未婚的小夫妻想要私下里来见上一面,不是什么违法事情吧?
不说红袖这边如何的天人交战,毕竟人家还是个小姑娘,这脸皮的厚度实在还只是一戳就破的程度,只说顾恺之这边,咋听银伯说红袖居然亲自上门来找,自是兴奋地有些不知南北,也顾不上此时正在练功,甩手便将雪华剑飞仍了出去,脚不沾尘的便向前厅赶去。
而被无良主人弃之不顾的雪华剑,借着主人刚刚仍掷的力道一头扎进了前面的树干里面,剑尾颤动,嗡声不绝,很是表达了一番对自家主人的不满来,只不过除了那只已经通了灵智的凤歌鹦鹉,还真是无人能够听懂这把剑的哀音悲泣。
虽在赶至前厅的路上,顾恺之表现的很是飞扬跳脱,活似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小伙,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没错。等至到了前厅廊外,顾恺之却是瞬间便转换人格,先是脸上没了表情,尔后又骤然放慢了脚步,只从外表上看像极了散漫不羁的贵公子模样。
顾恺之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心内止腹诽不住道,也不知现在的姑娘们到底是如何想的,那么多老实可靠的钟情好男儿没人喜欢,偏偏是这种性格孤僻,又对任何事情皆爱答不理的邪魅公子形象最召人喜欢,真是天理何在。
果然前面近二十年一直没有姑娘喜欢,是咱走的类型不对的缘故?能够迎合时下潮流才是真的王道啊。山上的众位前辈便是看不清形势,又因为武功的缘故不能随意凑合,如今才会有这许多的老光棍至今还讨不到老婆。
见到顾恺之进得门来,红袖赶紧起身相迎,因防着自己态度突然变得热情把人给吓跑,这姿态上到是做的不卑不亢刚刚好,直惹得侍立一旁的银伯扯着袖子抹老泪,只觉得自家少爷没有所托非人,瞧这通身的气派,怕是寻常的官家太太皆有不及,果然是个出类拔萃的好姑娘。
顾恺之边往里面走,嘴里还责备说道,“虽是老话里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说法,且离咱们上次见面也确实隔了几天的功夫,你这昨日刚回华山,今日一大早地便迫不及待前来我这相见,少爷我虽觉得内心甚为宽慰,却不免让别人觉得你有举止轻浮之嫌。”
只不过若是在语气里加上半点责备之意,再将那几分得意好好隐藏起来,怕是会更有说服力也不一定。
此话听得红袖心内一滞,刚刚酝酿出来的满腔爱意也是迅速消散无形,硬压下满嘴的吐槽反驳,还要明媚着脸色回应道,“公子教训的很是,即便是奴婢自个不在意,也不该忘了公子的颜面,就这样一大早毫不避讳的来找公子,确实欠缺些考虑。”这话说的红袖真心很受内伤。
满以为会迎来红袖一番伶牙俐齿的反驳,却不想对方一开口便是认软服输的言辞,顾恺之很是万分诧异,直觉得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却又恐红袖以后当真不再来找自己,连忙又圆话说道,“当然,能够将自个儿的未婚夫婿时时放在心上,也很是符合一个贤妻的标准,此种行为还是有值得赞扬的地方。”
对于顾恺之如此前后不一的言辞,红袖真的很想翻个白眼以示鄙视之意,却又不得不顾忌对方大男子主义的面子,只好转移话题说道,“今次来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想来瞧瞧鹦鹉凤歌儿罢了。”说完便是紧攥着巾帕,很是表现出一份害羞之意出来。
语气里更是拿捏出几分未尽之意,端看听这话的人到底如何想罢了,好叫顾恺之瞧瞧咱平日里是如何将他放进心里面的,就算是喂养的一只鸟,也是时时挂在心上,所谓爱屋及乌不过如此。
红袖如此这番卖力表现,直让顾恺之觉得有些汗毛直竖,非但思绪紊乱,说话更是有些不经大脑,只听顾恺之嘴角抽搐说道,“你不是昨日刚见了那只扁毛畜生,怎么今日还专门来看它?”
语气里是醋意满满,脸上也尽是不满之色,觉得自己只是被顺带的顾公子表示,地位还不如一只鹦鹉的人你真心伤不起。
果然听到这话,便见红袖刷的一下笑意便全僵在了脸上,头一回觉得若是想要做一名温柔且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尤其是在旁边有人猛戳你轮胎的时候。
奈何咱们的红袖也是一名固执勇猛的姑娘,又怎么能因为这些区区小事便打了退堂鼓?眼见顾公子如此不解风情,红袖干脆改换了策略,这年头虽是流行含蓄之美,但也要具体情况具体对待才对,对待顾公子也许就得直接点才行。
红袖打起精神再接再厉,现在憋得一脸的粉红,然后才忸怩地说道,“主要还是想来看看公子的,毕竟之前公子一直在山下办事,也是最近才得回来,今日里不过是假借凤歌的名头,公子又何必为难一只鹦鹉?”
顾恺之满脸黑线的瞧着红袖今日这般迥异的言行,紧皱的眉头怕是已经能夹死一只蚊子。最后为了自己身心着想,不得已假装咳嗽一声,顾恺之悠悠开口说道,“小红袖,你今日这番做派到底有何目的,还是趁早便说出来吧?你若是再以这幅鬼样子多说几句,怕不是要郁闷死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