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还未落,就见得从正房里跑出一个笑嘻嘻的姑娘,驻足停在门前的廊柱边上,大大方方的向着站在最前面的芳茵瞧去,口里面还说道,“是大伯家的三姐姐吗?我是芳芷,香草白芷的芷,本是府里二房的女儿,五姐芳菡的亲妹妹,因原先一直随姨娘住在江南的祖宅里,所以三姐姐还未曾见过于我。”
芳茵瞧着这位自述来历被唤作芳芷的女孩,就这么俏生生的站在台阶之上,眉目如画,体态风流,约莫和自己大概的年纪,就如她和芳蕾、芳菡一样,可能只在月份上小了几个月罢了,就算是相差,也不过一两岁的年纪。
身段带着一股妖娆与贞淑的矛盾气质,很是吸引人的眼球,不过最值得让人注意的还是其额头上那泛着水光的灵纹,一下子便将刚刚的违和之感,冲的是干干净净。
躲在芳茵后面的红袖瞧着这位芳芷小姐的做派,只觉得内面有一种故作烂漫之感,表面上虽看似天真热情,但只从其站在台阶上对人说话的行为来看,可见在礼节上是个拎不清的,这位小姐也许并未将刚刚那一声声的三姐姐放在心上,充其量也只是一种口头上的寒暄罢了。
而站在前面的芳茵也是不着痕迹的微皱了一下眉头,她虽不如红袖想的深入,不过芳茵历来就不喜有人居高临下的对其说话,所以听得那芳芷的问话,也只是淡淡回道,“到是头一遭听说二叔家里还有你这样一位妹妹,因从未听得长辈们提起过,如今相见不识,还请芳芷妹妹勿怪才好。”
“先前不认识又有何关系,你看现在咱们姐妹不就是认识了嘛。”那芳芷说完这话,就从台阶上下来,一把拉住芳茵向里面走,一边还说道,“咱们快些进去拜见老祖宗,想是奶奶她一定等得急了。”
这位七小姐芳芷真是有些莫名其妙,芳茵明明只是与她初次见面而已,用不用如此拉扯不清的,芳茵又不好在众人面前直接甩开她的碰触,只好随着那位七小姐向着门内走去,而后面的红袖则是紧紧跟在自家小姐后面向着里面走去。
等芳茵与芳芷才跨进房门,红袖便识趣的自动隐身于墙角,而侍药与其余众位丫鬟则进了正堂边上的隔间里,且早已有几位眼熟的丫鬟候躲在了里面,大家泾渭分明,各自聚在一边,谨守着规矩,等待着主子们的传话。
慈安堂居中的主位之上,端坐着一位面色红润,略带威严的老太太,正是府里除了老公爵以外,辈分上最为年长的公爵老夫人,芳茵几人的亲奶奶。老太太的两侧则分别站立着芳菲与芳蕙两位小姐,其座位的下手还摆放着一方矮凳,想来刚刚便是芳芷坐在那里了。
看来这位芳芷妹妹在老祖宗的心里分量可真是不轻啊,之前的几位孙女中,也只有养在老祖宗身边的芳蕙能够有此待遇罢了,如今这七小姐一来,芳蕙立马就退位让贤,也不知是何缘故?
脑子里胡思乱想的芳茵,在行动上却丝毫也不含糊,不等那芳芷拉着自己表现所谓的姐妹情深,芳茵几下就挣脱了芳芷的束缚,向前疾走几步,停在了房间的正中,礼节齐全的行了跪拜之礼,口里还说道,“孙女因要上学的缘故,平日里不能与老祖宗行晨昏定省之礼,今日好不容易放假归来,现特来向祖宗拜见请罪来了”。
“瞧瞧这三丫头的做派,被他母亲教养的也太知礼了些,恨不得将那世家的规矩刻在骨血里,对着自己的亲奶奶也恁是客气,一上来就请罪请罪的。”老太君一边嗔怪,一边赶紧命人将芳茵扶起来,还说道,“我可是丫头你的亲奶奶,还在乎这些个虚礼,规矩不外乎人情,三丫头可收起你那乖巧的嘴脸,你这个泼猴的品性,我可是全都知道的,可瞒不住我这双老眼。”
听着老祖宗的打趣,芳茵也不等有人来扶,就自个站了起来,很是知礼端庄的说道,“老祖宗疼爱孙女,当然不在乎这些俗世缛节,可对长辈表示敬重,也是我们这些小辈的义务,怎可失了礼节?”
早在多年之前,母亲就曾多次教导于她,面对这位老祖宗的态度,只拿捏好敬重二字即可,也不用刻意的讨好卖乖,怎么说大家也还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关系,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不管老人家怎样折腾,只凡事让着些老人家就是了。
这边芳茵刚与老祖宗叙了别话,还未待她问起这院中的丫鬟仆妇们皆到哪里去了,就瞧老祖宗一把将芳芷抱在了怀里,对着芳茵说道,“瞧着你们姐妹手拉着手进来,想是已经相互熟了的,说起来这丫头的母亲还是我远方的内侄女,在你们众姐妹中,我若是稍有些偏疼于她,你们也别嫉妒,就当是奶奶对自个娘家的一片挂念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