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瞧着在一旁笑嘻嘻的小姐,牛嬷嬷嗔怪道,“不过我倒是常想着姐儿读书之际,若是能时时回家瞧瞧才好。小姐与红袖这些丫鬟一走之后,惹祸的头子虽是全走了,可咱这芳华苑里也顿时就冷清了下来,再不见往日的热闹,可见这院子还是有个主子的好,至少咱这留守的一大帮子人好歹能有个主心骨不是。”
“嬷嬷就爱说道人,咱怎么就皆成了惹祸的头子了,前日里不是还说我与侍药她们皆是些懂事可靠的,你将小姐交给咱们照顾,自是放心的,怎么转眼间就变了?”红袖打趣牛嬷嬷道。
牛嬷嬷老眼一瞪,假装斥道,“就你这丫头嘴利,小姐这刚刚回府,身体还疲累的很,还不快领着小姐进去,梳洗打扮一番,待会还要去老太太那里用饭。若是小姐待会拜见老太太时,在着装或是回话上出了丁点的错误,被老太太训斥,你就等着半年的月钱统统被扣光吧。”
听得嬷嬷这番恐吓言语,一向就爱钱爱的很是明目张胆的红袖大声喊冤道,“嬷嬷……穿衣着装上一向便是由侍衣负责的,为何出了事情却要扣我的钱?还有待会与老夫人的应对回话,小姐到时应对的是否得体,也不是我能左右的,怎能全算在我的身上?”
“你不是一向自诩为众丫鬟中的头号人物吗?这一旦出了事情,不找你来负责,又该去找谁?”牛嬷嬷手指着红袖的方向,笑说道,“这到是提醒我了,不单是这一回,以后有关小姐的任何事情,若是有任何的不妥,我也不用找小姐问话了,只找你这丫头问罪就行了,说不得一切皆是你们这些底下的丫鬟给挑唆的。”
红袖“啊!”的惨叫一声,可怜兮兮的转向自家小姐,想求得芳茵好歹也能为自己说上两句好话,怎知却听得自家小姐笑说道,“我觉得这个主意真是不错,红袖什么皆好,就是有些太爱这些铜臭了,好好地一闺中女儿,整日里抱着个钱罐子成何体统。若是以后从府里嫁出去,这爱钱的名声一旦这传出去,我这个做小姐的到时还有何颜面见人?”
说着不等红袖的反应,径直向着自己的闺房走去。留在原地的红袖傻愣了一会,回过神来后便大叫着“小姐”追了上去,口里还嚷嚷着“我是不会给你们扣我钱的机会的”之类话语。
红袖的声音远远地从芳华苑的正房,隐约间传到外面一众丫鬟仆从的耳朵。凡在芳华苑侍候的下
人,对这位深得主子喜爱的大丫鬟红袖那是众人皆知的,对于红袖与主人之间的耍宝逗趣也是耳闻目见惯了的。
非但是红袖,有时小姐甚至还会与其他的大丫鬟们打成一片,这是自小的情谊,皆是众人羡慕不过来的,而且这些大丫鬟也确实自身个个有真本事的。
视线转到芳茵此刻的闺房里面,一个尚还冒着热气的脸盆放置在角落的洗脸架上,只见侍衣将锦帕反复浸入盆中的热水里,然后拿出将其拧了干净,小心的予小姐擦拭净脸。
之后,芳茵便坐在了房间的梳妆镜前,由红袖在一旁为其上妆,这活平日里本来皆是该由侍衣做的,不过红袖惦记着自己的月钱银子,生怕自己的银子有所闪失,就让侍衣退在一边,自己亲身上阵为小姐上妆。
红袖以前上大学时曾学过一段时间的化妆小技巧,而在这一世里,大小也能算是一个绘画大家与女红高手,浓妆淡抹,颜色相配,那可是她最最拿手的活计。配着芳茵的脸色,眉形,唇线,只寥寥几笔的功夫,顿时就让还未完全张开的芳茵,显得明丽亮眼起来,给人以眼前一亮的感觉。
芳茵从玻璃水镜中细细瞧看,很是满意的说道,“亏得今日照的是家里的这种玻璃镜,若还是学院里用的那支菱花铜镜,我还真不知道红袖这看似几笔的功夫,就将我画的好似换了一个人的感觉,
这手艺真真是绝了。看来,以后若是红袖出了府也是饿不着的,就这手化妆的手艺,也定是能赚钱的。”
“红袖姐姐这可让别人怎么活呀!这原本与小姐上妆本是我的分内之事,怕是今日之后小姐就要换人了,这以后要我怎么混啊。”瞧着小姐此刻的妆容,侍衣一边感叹一边抱怨道。
说完后,侍衣便抓着红袖的衣袖说道,“红袖姐姐也一定不想看到我被咱们小姐嫌弃是不是?这手出神入化的化妆之术,姐姐以后一定要教我才行,好让我予小姐上妆,姐姐可不能抢了我的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