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这傻姑娘完全是想多了,等到这片黑云的头头孟海三爷解释了如此这般的前因后果,众人便皆露出的了然的神情,面上甚至还露出怎么才来这点人的意味。
原来就在昨日,离光福寺不远约二里地处,礼佛回家的御使家千金不幸遭遇了匪徒劫掠,当时跟随在场的所有仆从全部遇害,无一幸免,只御使千金下落不明,这事恐怕还有后续?
此事一出,满城震惊,天子脚下,佛门净地,哪来的劫匪如此胆大猖狂?听闻御使夫人接到消息当场昏迷,且消息已经传的满城风雨,御使大人也没打算隐瞒,直接一纸讼状告上金銮殿,请皇上为臣子做主。
幸昨日直接回家的世家小姐本就稀少,大多皆是要在光福寺礼佛三五日才回。此事一出,城里有妻小在寺里的人家,今日皆惶惶派人来接,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轮到了自己。
芳茵听闻此事,也是吓得不轻,立即登上马车,吩咐即刻启程,不敢有丝毫耽搁。没走多远,身后便有两匹马追来,原是陆宇二人也听闻了匪徒劫人事件,不放心佳人,便快马追来护送一程。
孟海刚已听二哥说过此二人,因皆是武院出身,想必身手不错,便也没加阻拦。
帷幕紧掩的车内,女孩们正小声的谈论此事。
顾慧正专心揉搓手心一方丝帕,仿似要将其看出一朵花来,事实上,丝帕上虽没花却也相差不远,据说上面是一首表哥写的诗,只是因用了特殊的丝线刺绣而成,平时看不见罢了。只要在其上洒上些酒水方可显现,顾慧表示对这种特殊丝线很感兴趣,便拿着丝帕反复的研究。
至于御使小姐之事,那是谁,又不认识,何苦为不识之人担忧,况车外有表哥在旁护卫,顾慧更是一点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大不了最近不再出门便是了。
“这御使家的小姐,平日为人如何,莫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或是有人特意加害。”芳茵眉头微皱,看向红袖问道,“平日京城闺秀聚会,只官职为御使的女儿便有好几位,不知出事的又会是哪位?”
红袖一旁接话道,“小姐忘了,老爷曾有段时日被御使们在御前连番参奏,小姐为此多有不平,曾愤愤说那种平日不干正事,整天找茬生事的御使官员迟早被人半路盖黑麻袋,揍成猪头模样,生活不能自理才好。自那以后,凡是御使家的千金,你就不曾搭理过她们。”
等红袖将绣绷装好,又接着道,“如今果真应验了,只是应在这子女身上,未免有些不公,且御使本就是容易得罪人的官职,若真是有人蓄意报复,那有嫌疑的可就海了去了。”
“你怎肯定是那寻仇的,若是单纯为财的也说不定,目前情况不明,但愿后面有人出面来要赎金,那样那御使小姐或可保住命。”芳茵说着双手蓦地攥紧丝帕,“怕只怕,匪徒没有要得那御使小姐的性命,反是被家里的至亲们所不容。我虽不待见她们,但若是落得如此境地,不免让人心寒。”
如燕也答话道,“这些娇俏的闺中小姐们,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会得罪什么人,若是那寻仇的,也定是她们老子的过错,与她们又有何干?可怜那花样的年华,还只见了花骨朵,便要在这狂风之中黯然逝去。”
红袖听了只是在绣绷上假装忙碌,闭口不再接话。事实上,以前因芳茵讨厌御使家小姐的缘故,本着知己知彼的原则,红袖曾细心观察过她们一段时间。
皆是些知书达理的好姑娘,且皆是嫡出的小姐,年龄与小姐相仿,若是无甚意外,再过一段时间便会和小姐一起去书院读书的,都是处在青春萌动的豆蔻年华。但愿那个倒霉的小姐不在她们之列。
且刚刚听三少爷叙述事情经过,此事怕是蓄谋已久的劫杀,怕不止单单寻仇那么简单。
这厢马车里叹息不断,车外的男主人们也没闲着。
顾恺之两人与孟家少爷并辔而行,因随行之人甚多,行程甚是缓慢。
“昨日之事发生在离寺约二里的官道之上,若按正常的车速,假若光福寺昨日每半刻便有香客启程回京,而一旦前面车停了下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定有后面之人追赶上。”陆宇边骑马便分析,“据说昨日有几辆马车刚离开山脚没多久,拉车的马儿便受了惊,赖在了路上迟迟不肯走,像是惧怕些什么,大约停留了有一刻钟的时间,马车才重新向前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