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衣也在旁小心补充道:“少爷,前日我还应小姐的吩咐,在白手绢上用那线绣了首诗,线很细薄,平白看不出任何不妥,只洒上些酒水后,字迹便会立即显现出来,待等到变干后,字迹又会缓缓褪去,很是神奇。”说完还拿出那手绢以待佐证,显然侍衣觉得手绢的秘密重大,便一直贴身藏着。
孟海听罢接过手绢,对着光线反复查看,又差人去拿些酒水过来。
芳茵又道:“我想着哥哥与梅表姐平日通的信件,以我对表姐的了解,定会舍不得烧掉,长此以往,不免有被发现的可能,不如以后将字绣在手绢上,一来掩人耳目,哪个千金小姐手头上没百八十个手帕的,二来被发现的可能也会很小,且以我的名义与表姐接触更是安全,二哥的手帕放我这正正好。”
孟海用酒水实验过后,果见有字缓缓显现,便道:“妹妹这里果然人才济济,不说这配药的侍药,就说你身边的红袖,要绣这种带字的手帕,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母亲从来就偏疼芳菲与你,也不见我身边有这等人才。”
芳茵笑骂道:“那是我有调教人的本事,不见都是近朱者赤的,你身边的人怕是全都近墨者黑了而已。”
红袖、侍药听了,嬉笑起身感谢少爷夸赞,一并谢了小姐知遇再造之恩。
孟海抿口茶水,又叹气道:“妹妹想的周全,可恐最后美事难成,你觉得咱们眼高于顶的舅舅会答应府里的嫡长女配一个公爵府的庶子吗?况就连咱们府里也有祖训拦着,此事更是难上加难,雪上加霜啊。”
芳茵不服道:“那又怎样,事在人为,难道因看不见希望就不做了,二哥从小看似隐忍其实好强,虽洒脱随意,诸般事皆不放在心上,其实对放到心里的事物最是执着。而表姐,却恰是被放在心尖上的,且二哥曾发誓今生只表姐一人,如此真心,又怎能不设法成全。”
孟海听了只得指了指茶杯道,但愿上天成人之美,不见处处尽悲剧。
临走时,还道:“老二这几天一直都会待在光福寺,你看能不能约了慧表姐一起去寺里为祖宗祈愿,老二前几日整天摆着张怨妇的脸,就当给你的亲亲二哥创造与佳人相会的机会,也让三哥我松泛松泛。”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次日,芳茵便令红袖亲去了顾府,拜见表小姐,约其明日一起去光福寺为母亲及舅舅祈福请愿,愿长辈们皆安康顺遂,顺便还可欣赏寺里灼灼盛放的桃花。
红袖从孟府回来后,不等回房洗面换衣,收拾这一路的尘土,也不管小姐是否在午睡,直接闯进了小姐的闺房。
待见小姐还没睡下,便先上前予小姐见了礼,才开始汇报这一次的顾府之行。
原来红袖见了表小姐之后,见其双眼红肿,面色憔悴,细细追问下,表小姐的贴身丫鬟才道出了原委。
顾慧虽再一年才十八及第,从学院毕业,可咱们这样的世家,原没有等到及第之后才开始说亲的,皆是之前细细打听人家,未雨绸缪。
今次清明节假,顾慧回府,其母便拉着她瞧了各世家公子的画像,言语间皆是若是瞧中了,便先予人家提前打个招呼,以防好人家到时皆被订走了。可瞧遍了所有的画像,几乎包括各世家名门的所有适龄公子,唯独就是没有表少爷的,小姐急的差点当场哭出来,没办法,只得假装害羞,也没选就跑回了自己的院里。回来后就大哭了一场,红袖去时,也才刚刚止住而已。
红袖汇报完后,满脸愁容的看着小姐芳茵,期望其能想个好的法子,促成这对有情人。在红袖看来,孟洋和顾慧虽是表兄妹却着实没有啥血缘关系,毕竟顾府是太太的娘家,而孟洋却不是太太所生,就这一条,红袖就觉得他俩结合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身份啊,嫡庶什么的,完全可以通过努力给跨过去,就怕上天不给时间而已。
要是孟府当初定下那条规矩的祖宗是出于表兄妹结合所出的孩子容易是有问题的缘故,那真真是太坑爹了,您说您老定规矩的时候就不能说明白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