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醒来,已是过了三天。
第一眼瞧见的人,又是安祺臻。
对流萤而言,似乎也成了一种习惯。
安祺臻见她醒来,先前对她的一切气愤,顿时烟消云散。
如今,只要她好好的,怎样都好了。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安祺臻见她醒来,问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流萤支撑着坐起身,看了安祺臻一眼,表情淡淡的,只是说了两个字:“谢谢。”
谢谢他救了她,谢谢他替她杀了顾焦,谢谢他……很多。
可是,对他除了谢,她再也无法生出别的想法了。
安祺臻愣了愣,低声回了一句:“不用谢。”
他想要的,是她的心,而不是,一句“谢谢”。
耶律娉婷这时候推门进来,瞧见她醒来,顿时笑开了眼走过来,高兴的道:“相思啊,你终于醒过来了,这些日子,安世子可急坏了!”
流萤勉强的对耶律娉婷露出一个笑容,却是没有回话。
如果可以,她宁愿安祺臻对她差一些,这样,她心里还好受些。
因为知道与安祺臻绝无可能,所以,她是绝对不可能给安祺臻任何机会的。
有句话便是说,不曾拥有比拥有过再失去要痛得多。
她已经有萧清绝了,那么别的人、别的爱,对她而言都是多余的,因此,她无法陷入,自然也不能让旁人越陷越深。
可是,她不知道,她该怎么才能让安祺臻放弃心中的执念。
或者,安祺臻对她,也并非是他所认为的爱,不过是执念。
那种,得不到的想要控制的执念。
耶律娉婷看流萤的脸色好了很多,便是松了一口气,道:“如今看上去,才有些生气,这下我们才放心了!你昏迷了三天,肯定很饿吧,我去找掌柜的弄些吃的来,你等着啊相思!”
耶律娉婷说着,便是急切的转身,出了房间去找掌柜的去了。
流萤看着耶律娉婷的背影,脸上不由得挂起一抹淡淡的笑。
“小婷对你可真好,也不枉你救她一命!”安祺臻看着耶律娉婷离开,转向流萤,说了这样一句。
“好自然是相互的。”流萤淡淡的应声。
“那爷对你好,你怎么就不能对爷好?”安祺臻醋意横生,盯着流萤说道,“女人,爷对你这么好,你对好那么一点,会死吗?”
流萤转向安祺臻,接触到他的目光,却是没有移开自己的目光,只是微微笑着:“安祺臻,我不想骗你,我不能给你机会。”
“为什么?就因为你心里有人?”安祺臻脸色暗了下来,追问道。
流萤淡漠的笑着,道:“你会痛,很痛。”
“爷不怕!”安祺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着急的说了一句。
流萤低头看着被他抓住的手臂,皱了皱眉,抬起另外一只手,将他的手移开,微微笑着,道:“可是我怕!我不想欠你的!我知道你想要西渊的江山,我可以帮你,但是,就算你将我困在你身边一辈子,我的心里都只有他一个人,你再怎么努力,都无法磨灭他在我心里的印记。”
“爷可以让你忘了他,就算用毒药,爷也在所不惜!”安祺臻却像是下定决心般,道。
流萤却是摇了摇头,坚信的道:“我会记住他,这辈子,不管旁人用怎样的办法让我忘了他,我都一定能记起他!”
一旦入了灵魂,又怎么可能会忘掉?
也许,忘掉,便是等于死亡。
可她想,即便是死亡,她也无法忘了他,萧清绝。
“萧清绝”这个名字,也会成为她这一生最大的温柔。
等到耶律娉婷给流萤送来吃的之后,明子尧也回来了,奉了安祺臻之命,明子尧已经搞定了那群马贼。
此时,还未到午时,于是,一行人便又是朝着西渊王城的方向而去。
他们现在所在的小镇,名叫“不老镇”,据说,不老山的马贼都刻意留着这个小镇,马贼们也常常来小镇吃喝玩乐,也没有大肆在小镇烧杀掳虐,在不老山附近的小镇,只怕也就只有这个小镇还保存得比较完全了。
刚出门不久,便是撞见了一支送葬队伍。
“啊?真晦气啊!一出门就遇见了死人!”耶律娉婷皱着眉,嘟囔了一声。
流萤倒没觉得什么,死人,反正她见多了,可是,她目光落在那棺材之上,却是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安祺臻看出来流萤似乎有想法,便是好奇的问道。
流萤没理安祺臻,却是上前拦住那送葬队伍。
“停下!”流萤冷然出声。
“哪里来的姑娘?赶紧让开!我家嫂子要去送葬了,你可别挡路,误了时辰!”送葬队伍停下,走在最前方的一个披麻戴孝的少年不悦的冲流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