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才知道那不过是一场恶作剧而已,是邻居的几个孩子故意捉弄她,才骗她说吃辣椒能杀虫。
第一次吃辣,她差点儿因为拉肚子而脱水。慢慢地,她的身体适应了辣椒,再后来也就渐渐地习惯了吃辣,甚至不吃辣就浑身难受。
“有时,一句话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她把杯子递到陈楠的面前,示意他斟酒。
梅子酒的酒精度数低,但是后劲儿大,他怕她控制不住量,于是掌管着酒瓶,不让她喝多。
“再倒一点儿,满上嘛,免得待会儿还要多倒几回。”她撇撇嘴,觉得他太过小气,“人生就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他侧过头,“这又是谁说的?”
“呵呵,我说的。”她诧然一笑,端着酒杯就又仰头干了。
“你……”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让老板冒了一碗火锅粉儿,又往她的碗里夹菜,“喝了酒,就吃点儿菜。”
直到太阳下山,天色也暗了下来,她已经彻底喝嗨。
有些人喝醉后会安安静静,有些人就会变成话唠,俨然是唐僧附体,把平时压抑在心里的话全部往外掏,等醒来后却一点儿记忆都没有,俗称断片儿。
显然,夏冷心就是后者。
她是被陈楠一路背回去的,她记不得自己吐了人家一身,当然也记不得自己一边流着泪,一边委屈地念着,“老公,别不要我……”
昏沉沉的脑袋里转悠着无数荒诞的画面,有关于过去的,也有关于未来的,却独独没有关于景天睿的。
她艰难地撑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味道,却没有景天睿的身影。
她重重地叹口气,居然连做梦都梦不到他了,他还真是无情!
宿醉后的头痛让她很上火,于是拉开被子,就朝浴室奔去,哇哇哇地吐了个干净,像是苦胆水都要快被吐出来,害得五脏六腑都跟着受罪。
洗漱完毕,她才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冷心,你没事吧?”秦霜霜正弯下身去抱布布,见她出来,一瞧那脸色,苍白得吓人,“生病了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她摆摆手,“我没事。”说完,又钻进被窝里蒙头大睡。
秦霜霜见她如此,也不好再继续打扰,就抱着孩子去了客厅。
不知道是不是景天睿的刻意安排,公益片的拍摄地居然在b城。
尽管夏冷心的数学课程学得一塌糊涂,算不出c城和b城之间的距离,但是她却知道b城是最北边的城市,而c城位于西南地区。
两城之间隔着的不是3个小时的飞机行程,也不是26个小时的火车行程,而是景天睿推开她的距离。
陈楠帮她把行李箱搬到车子的后备箱里,“你只有这点儿行李?”
她没有回答,而是回头望向书房的窗户。
厚重的窗帘后面会是他吗?
他会因为她的离开而松口气,还是会对她生出一点点的不舍呢?
他没有给她答案,而她只能胡思乱想着,幻想着他能突然追出来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然而,什么都没有。
除了小风嗖嗖地刮着,还有偶尔飘落的枯叶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走吧,摄制组的其他工作人员都已经到达机场了。”陈楠关上后备箱的车门。
她拉紧外套的衣领,一股被流放的凄凉袭来,让她不敢再看下去。因为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冲回去,然后死皮赖脸地求他别放弃她。
他说他需要冷静,而她何尝又不是呢?
她一直被他宠着,享受着他的宠溺和守护,肆无忌惮地挥霍着他的爱,然而她又给了他什么呢?
每次闯了祸就让他收拾烂摊子,或许他也觉得累了吧?
她就像是依附在他身上的寄生虫,丧失了自己的梦想,整天只想着向他索取爱情,还恬不知耻地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一旦失去他的庇护,她就像被脱去蜗牛壳的软体动物,只能用最卑微的姿态活下去。
望着窗外徐徐倒退的景色,她却豁然开朗,胸口开始回暖,渐渐地聚集起勇气。
她摘掉了墨镜,仰起头,迎接着破晓的第一缕光。
她打开车窗,冷风就灌了进来。
陈楠刚想制止,却看见她的长发被风扬起,美得像是莫奈的油画,在光色的变化中迸发出震撼人心的惊艳。
晨光里的金色突然光芒万丈,宛如上帝的怀抱,充满温柔和善意,把沉睡中的城市悄悄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