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冷心死死地捏着自己的小拇指,仍然抑制不了心里的恐慌,还有不断涌上来的酸涩感。
泪滴落在照片上,溅起晶莹的水点。
如果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才是景天睿刻在心上的人,那么她又算什么?
替代品么?
这个念头盘旋在她的脑袋里,如同野草一般地疯长,一发不可收拾。
“睿哥哥根本就不爱你,所以你放弃吧。”
窦婉儿从包里拿出1张支票,上面的数额很大,至少能让一般人少奋斗好几十年。
看着面前的支票,她呆然地一动不动。
窦婉儿把支票硬塞进她的手里,“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儿,何苦守着一份无望的感情呢?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情,而毁掉自己的未来,太不划算了。”
她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支票,心情变得好沉重。
暂且不论窦婉儿的心思,但是有一点戳中了她的泪点。
无望的感情啊,她是否能守得住?
即使她心甘情愿地扮演那个可悲的替代品,可是又能坚持多久呢?
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或者是十年……
总有一天,她会变得越来越不甘心,到时又该如何面对丑陋的嫉妒?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如果在族谱上签下你的名字,你就真的无法再摆脱当傀儡的命运。”
窦婉儿的话句句诛心,让她无力去反驳。
直到窦婉儿离开,她还沉浸在浓浓的愁云惨雾中。
她将照片一张一张地收起来,然后起身走到灵堂。
蹲在丧盆旁,她将照片一张一张地扔进去。
看着它们渐渐地烧为灰烬,心里的苦涩却更加浓烈。
她望着跳跃的火焰,眼神有些呆滞。
“心丫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明天要早起,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忙呢。”
景老爷子杵着龙头拐杖,缓缓地走到她的身旁。
“爷爷,我睡不着。”
她抬手摸了摸眼角的泪,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太狼狈的样子。
看着她又红又肿的眼睛,他重重地叹口气,“心丫头,委屈你了。”
她摇摇头,“没有委屈,只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而已。”
“景家是大家族,旁支的外戚居多,都巴望着嫡氏断了香火,然后趁机抢夺百年基业。”
他抬头望着景天睿的黑白照片,再次地叹气。
“睿小子太倔了。他做的决定,没有人能够阻拦。为了让你嫁进景家,才设计了这一场局。”
夏冷心惊得连忙抬起头,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景老爷子。
他无奈地叹着气,“睿小子还活着,你们的一举一动如何逃得了遍布在庄园的眼线?”
“那你怎么……”
“我老了,能为做他的事情不多了。既然他非要娶你,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咯。”
景老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睿小子也不容易,为了你,也算是费尽心思了。”
她低下头,吸吸鼻子。
可惜她只是替身而已,他如此用心也只是因为她长得像他的心上人。
“去休息吧,等明天你的名字上了族谱,你们躲躲藏藏的日子就可以结束了。”
景老爷子的一番话,让她突然有些尴尬。
她就知道,她和他的事情,迟早会被人发现。
现在居然被景老爷子点穿,她真的有些手足无措。
“我先上楼休息了。爷爷,晚安!”
她对着他点点头,然后迅速转身,朝卧室跑去。
回房后,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她靠在门板上,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没想到景老爷子都知道,景天睿是否又知道爷爷已经发现一切呢?
算计,设局,阴谋,这些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他们的城府都太深沉,以她的智商,只有被碾压的份儿。
夜已深,她走到露台,望着满是星辰的夜幕,心里空荡荡的。
从她醒来之后,boss就没有再出现过。
他到哪里去了呢?
翌日,景家庄园变得异常热闹。
一辆辆的豪车停在庄园外的空地上。
西装革履的男人们,穿着华贵的女人们,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陆陆续续地走进大厅。
原本肃穆的灵堂,因为四周扎起的圣洁花球,看上去多了几分浪漫的气氛。
卧室里,夏冷心静静地坐在板凳上,任由化妆师在她的脸上涂涂抹抹。
做完造型,化妆师满意地看着自己创造的效果。
“好美!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新娘。”
夏冷心勾起唇,嘴角是淡淡的笑。
最漂亮的新娘?
这句话放在此时此刻,是多么地讽刺啊。
待到化妆师和佣人全部离开,她才从板凳上站起身,缓步走到镜子前。
镜子里,是一个穿着黑色婚纱的新娘子。
层层叠叠的黑纱上面镶嵌着细碎的南非钻石,星星点点,闪耀着夺目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