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冷心惊恐地看着窦婉儿,嘴巴一张一翕,脚底窜上来的寒意直冲脑门。
没有想到,窦婉儿的心思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恶毒。
之前被窦婉儿骗卖到地下城,她也顶多觉得这个女人是心机婊,自私自利,手段下作。
可如今看来,窦婉儿的野心远不止于此。
“心姐姐,只要你答应放弃景家嫡长媳妇的位子,我就能给你一大笔钱,保证你下半辈子的生活无忧。”
窦婉儿走到她的面前,然后用玫瑰花扫过她的脸颊,语气轻佻。
她抬手用力一挥,将玫瑰花打在地上。
“要不要嫁进景家,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的下半辈子也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而且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
窦婉儿轻笑出声,“心姐姐,你又何必固执呢?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可不是每天都有,你要珍惜机会呀。”
“呵呵,馅饼?”
夏冷心斜睨她一眼,说不定掉下来的是一块铁饼,到时怎么被砸死的都不知道呢?
“难道你真的想嫁给死人,年纪轻轻地就守寡吗?”
窦婉儿掩着嘴,表情夸张地看着她。
“那又怎样?我愿意!”
她紧蹙着眉头,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窦婉儿啧啧两声,眼里充满藐视,“真看不出来,心姐姐还是个贞洁烈女呢?”
她紧抿着嘴角,蜷紧手指,拼命地忍耐着。
窦婉儿突然贴近她的耳朵,小声地说道:“上次那个野男人是谁?你们在睿哥哥的隔壁又干了些什么?别装纯洁了,我都理解。”
“你理解什么了?”
她一时气急,忍不住吼道。
窦婉儿耸耸肩,“女人如花,需要男人的呵护与浇灌。长夜漫漫,你受得了守寡的日子?”
“滚出去!”
她完全被窦婉儿的龌龊心思恶心到了。
“怎么,戳到你的痛处,所以恼羞成怒了?”
窦婉儿根本不在意她的排斥,继续刺激着她。
“窦婉儿,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干嘛死咬着我不放?”
“一旦你嫁进景家,就会成为我们的绊脚石。而景家的庞大财产,最后就会属于你肚子里的孩子。”
“景家的财产自然是属于景家的子孙。即使不是我,也会让其他女人生吧?”
窦婉儿摆摆手,“景家的家规里有一条,但凡当家人立下遗嘱,指定某个女人后,那个女人就会成为唯一的孕育者,只有她才有资格生下继承人。”
见夏冷心一脸茫然,窦婉儿继续解释。
“你认为老头子为什么特意去找你?”
她摇摇头,也很好奇。
“因为睿哥哥早就立下遗嘱,让你成为唯一的孕育者。”
窦婉儿轻哼一声,“真不知道你这个狐狸精有什么好?”
夏冷心的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五味杂陈的情绪不停地翻涌着。
boss居然为她做到这一步,这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
“我好不好,不管你的事,现在请你出去!”
夏冷心按耐住火气,再次下逐客令。
窦婉儿拉开门,临走时又转过身,“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夏冷心深吸一口气,“滚”字破口而出。
可惜窦婉儿已经关门离去,而她只能脱力地躺在床上,用手遮住双眼。
怎么办?
她到底该如何做呢?
胸口闷闷地,喘不过气来,鼻子一酸,泪又流了出来。
咚咚咚——
佣人在门外催促着,“夏小姐,老爷让你下楼吃饭。”
其实,她一点儿都不饿。
在这种情况下,她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啊?
不能让景老爷子久等,她连忙起身去洗手间,洗了个脸,然后换上一套白色的短袖连衣裙。
走到饭厅门口,景老爷子朝她招招手,“心丫头,快来吃饭。”
她拉开椅子,然后安静地坐在餐桌前。
“心丫头,我知道你不好受,可是再难过,生活还是得继续。”
景老爷子夹了一只芝士焗虾,放进她的碗里。
“吃吧,灵堂要摆7天,还有好几天要熬呢。别把身体拖垮了,不然睿小子也会走得不安心。”
她低下头,将虾子塞进嘴里。
熟悉的菜品,熟悉的味道,身边陪她吃饭的人却已不再。
胸口好痛,眼眶里的泪又开始打转。
她咽下虾子,又塞进糖醋排骨,似乎这样就能咽下翻涌的酸涩。
一滴一滴的泪落在餐盘里,溅起细小的水点。
“心丫头,你没事吧?”
景老爷子见她的状态不太好,有些担心。
她摇摇头,抬头抹了抹眼泪,然后继续吃着面前的食物。
她用力地捶着胸口,那里堵得厉害。
吃完餐盘里的菜,她才缓缓地站起身,然后朝景老爷子弯弯腰。
“爷爷,你慢慢吃,今天你早点休息,让我来守灵吧。”
说着,她就朝灵堂走去。
景老爷子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冷清的灵堂里,只有凄凉的风,还有晃动的烛火和几缕袅袅的烟。
她跪在蒲垫上,一张张地往火盆里烧着黄色的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