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的c城持续高温,白天的热气还来不及散去。
晚风吹起,自然带着纠缠不休的热。
夏冷心沿着小街漫无目地行走,错过了一辆又一辆的的士。
庄七让人开车跟在她的后面,缓缓地前行。
透过车窗,他看见她单薄的身影,散发着无法言说的悲伤,压抑而又惹人怜惜。
她低着头,带着墨镜,身上的裙子沾染着血迹,偶尔引来路人的侧目。
渐渐地,有人认出她的身份,并且开始指指点点,甚至拿出手机拍照。
她急忙抬手遮挡,加快脚步想要离开,姿态十分狼狈。
偏偏围观者有意为难,让她的处境非常尴尬。
她慌乱地寻找着出路,可惜被人团团围住,根本逃不开。
庄七眯起眼,眼里的戾气再也抑制不住,“停车。”
他走下车,迈着大长腿,快步走向人群,用力拉开看热闹的路人。
他紧紧地揽着夏冷心的肩膀,将她带离人群,然后朝他的车子走去。
车上,庄七的司机看向坐在副驾上的光头大汉,“光头哥,七爷这次应该是真的上心了。以前就没见他主动追求过女人。”
光头大汉敲敲他的头,“这话可别让七爷听到,当心他扒了你的皮。”
“难道我说错了吗?”
“从来都是女人倒贴七爷,哪有七爷去倒贴女人的道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人追求喜欢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司机耸耸鼻子,满脸都是傲娇的表情。
光头哥直接动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翻滚吧,牛宝宝!那是君子好逑,根本不是七爷的画风,好不好?”
他点点头,然后摸着下巴,“那七爷现在算是挖墙脚吗?”
光头哥也摸着下巴,表情很是纠结,“嗯,应该不算吧?大概……”
这时,庄七打开后车门,护着夏冷心坐进去,然后走向一边,坐进车内。
他抬起头,朝司机沉声说道:“开车。”
一路上,夏冷心始终低着头,紧抿着嘴角,半天不出声,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似乎缥缈得毫无存在感。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五味杂陈的滋味在心间渐渐弥散开来,让他异常地烦躁,没有理由,没有头绪。
车子直接开进庄家大院。
在夜色中,充满浓郁川西风格的建筑,显得更加神秘和大气。
可惜,夏冷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对这些美景视而不见。
庄七替她打开车门,然后冷声命令道:“下车。”
她顿了一下,终于还是起身,缓缓地走下车。
与他并立,看上去男才女貌,2人皆没有说话,画面却十分唯美。
光头哥摇摇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想挖墙脚。”
司机迷惑地看向他,“难道你想去挖墙脚?”
他再次向司机的后脑勺拍去,“挖你妹!”
司机摸摸痛处,无辜地看向他,“我只有弟弟。”
他竟是无言以对,只能45度角仰望天空,
庄七带着她去上次学插花的教室。
拉开门,风苍蓝已经等候在那里,桌上全是准备好的花材。
“上次的条件,你还没有完成。现在从头开始学。”
庄七本以为她会跳起来反对,谁知她毫无反应,只是木讷地走到风苍蓝的对面,然后安静地坐下。
这幅模样让他心底的烦躁翻涌得更加厉害,莫名地很想发火。
“你们有人受伤了吗?”
风苍蓝虽然看不见,但听觉和嗅觉却非常地灵敏。
鼻尖传来一股异常清晰的血腥味,让他忍不住开口询问。
庄七看着她裙子上血迹,脑中的弦终于断掉。
他冲到她的面前,然后蹲下身,拉起她的手,“你受伤了?”
她摇摇头,“都是他的血。”
他是谁,不言而喻。
庄七的心里一堵,用力将她从坐垫上拉起来。
“走,去清理干净。”
她挣不过他,也不想费那个力气,于是随他折腾。
冷心苑以前叫梅园,是个梅花满园的院子。
自从夏冷心住过之后,庄七便将它改名叫做“冷心苑”。
她自然不会去关注这些细节,因为现在她的心里装的全部都是景天睿。
他的伤势如何了?
医生将他抢救过来了吗?
只要这块石头没有落地,她就会一直惶恐不安下去。
卧室的旁边是衣帽间,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名贵时装和鞋子,通通都是夏冷心的尺码。
自从上次在法国高级时装定制店订做了那套晚礼服,庄七就开始疯狂地购买和订做各式漂亮的女装,直到衣帽间彻底堆放不下才罢手。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只是觉得这样做会让烦躁的心好过一点儿。
那天,在浮屠看见她脖子上的吻痕后,他喝得酩町大醉。
怒气冲冲地回到冷心苑,他将衣帽间的衣服撕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