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降见谢衣已经担保保密,方才又探出了头:“你说的,不能骗人。”
青年举了只手:“嗯,我保证。”
林霜降四下看了看,这才想要爬下来,然而她不过刚直起了身子,就僵在了原地。
树下的青年等了半天不见她动作,忍不住开口道:“怎么了?我不会说出去的。”
林霜降瞥了他一眼,方才小声道:“……爬太高,下不来了。”
青年:“……噗。”
林霜降抱着根巨大的柜木枝有些羞恼,她正想着要不要干脆豁出去从天而降压面前这名青年半死,拖一个是一个的时候,青年却束起了袖子,攀住矩木的树干开始向上爬。
林霜降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越爬越近,直到和自己攀上了同一根树枝,紧张得差点就要自杀式跳下去。那名青年却对她伸出了手,温和道:“来,过来,我背你下去。”
林霜降犹疑了一下,觉得就自己目前的身份来看,眼前这个人如果认识自己,大约是不敢坑害的。便伸手小心地握上对方伸出的手掌,一步步靠近,再攀上对方的脖子,整个人吊在对方的背上。
青年一手托住林霜降,一手握着柜木枝,不忘叮嘱道:“抓紧了啊!”
林霜降“嗯”了一声,青年见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便开始顺着原路往下走。林霜降下不来是有缘由的,这块地方上去容易下去难,枝叶稀松打滑,更何况青年还背着个人。林霜降精神是高度紧张的,她生怕青年一个打滑就一跳两命!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眼前这人看起来一脸书生样,下盘却极稳。仅凭一只手便将林霜降安安全全地带下了矩木。
脚踏实地之后林霜降松开了手,有些好奇地看向青年。青年刚想要说什么,却悚然一惊,护着她立刻又钻进了矩木繁复的枝叶中。林霜降吓了一跳,正要反抗,却见到了经过矩木的那名玄衣男子,即刻便同青年一般屏住了呼吸,藏着一动不敢动。
原因无二,经过的那名神色威严,面容冷酷地玄衣男子正是这流月城的大祭司。因流月城是上古遗民,信仰神龙,城内的权利也分作神权与政权。然而由于神权的特殊性,大祭司权利的干涉范围,有时比城主还广。
林霜降怕得连呼吸都不敢不仅仅是因为沈夜是从不徇私的大祭司,更因为她自这个世界醒来后,正式认识的第一人便是沈夜。沈夜面容英俊,气质高冷,然而高冷过头就是对坐在山洞石床的她一共才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从今日起,我是你师尊。”
第二句:“回城后,你暂居神殿。”
第三句:“克己复礼,你为我弟子,当以身作则。”
然后沈夜大大就酷炫地走了,令连失忆台词都编好的、经验无比丰富的林霜降毫无发挥余地,就这么木然地被带回了流月城主城,孤独寂寞的住在神殿里,完全不用担心这次穿得壳子似乎年纪不小没有记忆不会不暴露这个问题。
……因为完全没有人问她啊!!大家似乎也不需要吃饭的样子,她连个送饭的侍女也没见过!大祭司的弟子不应该很有权势嘛!为什么好像连狐假虎威的机会都没有!这个设定要来到底能干嘛!
寂寞的林霜降寂寞的摸出了神殿,寂寞的爬上了柜木枝,然后寂寞的遇到了树下自称认识自己的青年,寂寞的下了树后,又寂寞的遇到了外出打酱油的沈夜大大。
两人一起凝神摒气等到沈夜彻底离开,方才敢从矩木背后离开。
青年放开林霜降,松了口气道:“差一点就被师尊发现了,好险,我可不想被罚跪神农像。”
林霜降心有戚戚:“我也是。”
林霜降:“……等等,你刚才叫他什么?”
青年方回首,对林霜降露出了温润无害的笑容:“师尊。”
青年笑了笑,温柔道:“我名谢衣,是你的师兄。”
“说起来,虽说师妹你醒了已有两三日,但先前有事耽搁,今日方是我们初次见面。”说着,青年从腰侧的偃甲盒中取出了样一看便是有所准备的礼物,有些抱歉道:“此物赠君,聊表歉意。”
林霜降望着自己接过来的精致小木盒,再望着眼前笑容温和地青年,忽然就陷入了极大的困惑之中。
师兄这种师门关系类生物……不是非渣即变态的吗?
林霜降深沉地想:比如xxx,又比如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