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怎么能接受胡伦这个老贼的贿赂呢,我一直以为将军是一个铁骨铮铮的好汉,忠于殿下,义于兄弟,没想到是我有眼无珠看错了,你苏定方竟也是一个见利忘义,贪生怕死的小人。”出了城门,回军营的路上,副将再也忍耐不住,直接就将手中的木匣子给重重扔在雪地里,愤怒的力量把木匣子都给摔开,掉出了里面的金银财宝。副将甚至因为极度的气愤,连将军二字都不愿意叫了。
“嘿嘿,你小子挺有个性的啊,发起浑来是不是谁都治不住你了?,娘的,给本将军把东西都捡起来,摔坏了什么宝贝儿就从你的军饷里面慢慢扣。”苏定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看了看一脸怒容的副将笑着打趣道。
“我不捡,你又不是不知道,胡伦只是一个县令,一年的俸禄才有多少,就算他不吃不喝一辈子,都未必能攒起里面的一件东西。这都是民脂民膏啊,上面都是百姓的血和泪,你就能心安理得的拿了,你的良心就不会痛么?”副将将头扭到一边,他好像看见了昨晚上战死的弟兄们正看着自己,他不能让他们失望,他要为兄弟们报仇。
“良心这东西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本将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小子真是一头犟驴!”苏定方有些无奈又好笑地说道,看来自己刚才爆炸的演技不但骗得胡伦团团转,也把自己身边的副将给骗过去了。
“你以为本将不想立刻就将胡伦给抓起来为兄弟们报仇么?可是本将现在还不能!本将来告诉你,如果本将今天不这么做,难道胡伦就会承认昨晚上的事情是他做的么?你说他会像现在这样支持我们在扶沟招兵么,那么积极主动地赈济灾民安抚百姓么?不会,他只会每日小心地提防着我们,到头来受苦的还不是无辜的百姓!脑子是个好东西,你小子打仗是把好手,犯起浑来也不含糊。”
副将却并没有买账,仍旧伸着脖子叫道:“脑子这东西我也有,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信你么,稍微笨一点的人也许就这样被你糊弄过去了,可你也不想想我是一般人么?要是真的如你所说,那和你收他的贿赂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一旦收了这些东西可就真跟他胡伦有说不清的关系了。”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还知道担心你家将军的清白。不过,这些财物都是好宝贝,别人送给我的我为什么不收。”苏定方看着散落在雪地里的财物,有说不出的欢喜。
“这些金银财宝正像你说的那样,都是胡伦贪墨的民脂民膏,本将将他们拿回来,不是为了中饱私囊自己占有,而是要将它们交给殿下用之于民,不然你还留给胡伦让他挥霍么?再说,这东西不能不收,你还真以为胡伦被本将威逼利诱就彻底崩溃了心理防线,一点谋划城府都没有了?没那么简单,这些混迹官场数十载都不曾栽过跟斗的老油条,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货色。先前他一身冷汗,说话哆嗦,一半是真一半是假。他的确知道我们已经怀疑到他的头上,也害怕和我们拼个鱼死破,这不符合他的利益期望,所以才会在本将给他一个退路的时候顺势下来,他现在是真的存了心要和本将结成攻守同盟,不然也不会拿出这一匣子的财宝试探于我。你说我要是连钱财都不动心,他会放心和我联盟么?”苏定方耐心地为他解释道。
“啊,将军,原来是这样,末将”副将听了,哪里还没反应过来是自己冲动了,错怪了自家将军。很是尴尬,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小子不犯浑了?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将本将军的宝贝都给捡起来装好!”苏定方没好气地一脚踢在副将的屁股上。
“哦,好好好!”副将揉了揉肥臀,麻溜着弯下腰将东西都给捡起来,一边捡一边还兴奋地自言自语:“我就说将军不是那种贪利忘义的人,将军是九天上的神将,是殿下最为依赖的军中大将,怎么会被一点蝇头小利所诱惑呢?果然是我想多了。”
苏定方听他嘀咕个不停不禁感到有些好笑,知道他是在间接地向自己道歉,只是自己本就没有将事情放在心上,相反还十分佩服副将如此忠义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