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颜澜此时最想问的就是这个，为什么会在自己说想报仇的时候，有了如此之大的反应，和以前对自己的态度完全的不一样。

绿柔抬起头，神色恭敬，“因为只有知道反击，才能不断的强大，逆来顺受，从来出不来强者。”

颜澜听到这句话，神色微微有点恍惚，凝视了她半晌，才开口，“是谁派你来的？”

绿柔抬起头，朝着颜澜问道：“主子还记得幼年时教您音攻的人吗？”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这句话，这里面的含义已经很明显。

颜澜仔细的回想，半晌揉了揉头，脑袋有些疼痛，一个穿着黑色斗篷，黑纱蒙面，记忆里那是个女子，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她的面，对她也不甚了解，只知道每天晚上都会来和她说要领，教她学音攻，学轻功，在僻静的竹林里让她一遍一遍的弹着琴，在竹林里穿梭，严厉却不乏耐心。

白日里身边有绿柔，让她读的不是《女戒》《女训》，而是研读经史子集，诗词歌赋，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一学就通。

那时，她还是在临江王府，那时临江王还没有去自己的封地，直至边疆出事，临江王接受了镇守边疆的命令，举家离开京城，而颜澜因为体弱，害怕适应不了边疆的环境，寄养在徐国公府。

而那年颜澜只有八岁，后来就是绿柔督促她学音攻和轻功。

“你对她了解多少？”颜澜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慢慢的开口，声音中带着强制。

绿柔摇了摇头，脸上一片坦荡：“老主人来无影去无踪，每次只是她有事的时候找我，我没有办法主动邀她见面，对她不了解。”沉默了半晌，想到了些什么，抬眸询问，“主子为何突然想起反击？”

颜澜脸上的表情淡淡，望着窗外的景色，声音有些许缥缈，“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若是还是以以前的性子过活，那么就真的对不起老天给我重见天日的机会。”停顿了半晌，她才转过头，望着绿柔的脸，轻笑着开口，“所以，我要变得强大，强大到别人都不能伤害我。”

绿柔望着她的表情，眸中满是震撼，本来见到主子溺水，险些救不回来，她已经心如死灰，已经做好自裁的准备，没有保护好主子，她本就该死，虽然老主人给她的命令是让她督促她学音攻，学习轻功，让她尽可能的去读书，让她自己学会反击，而不是逆来顺受。

她不知道老主子这么做的用意，而她能做到的只是顺从。老主子走的时候说过，若是有一天她摆脱了温婉，懂得了反击，那时她的主人就是颜澜，一切听从她的差遣。

颜澜目光沉沉，揉着有些疼的额头，她突然觉得绿柔背后的主人，也就是那个黑衣人，根本就不是把颜澜当女人养的，是拿男人的标准来要求她。

依那人的标准，她所培养的不是名门淑女，而是绝顶政客。有了这个想法，颜澜惊起了一身的冷汗。

颜澜沉思了一会，自己这般乱想也不是办法，摇了摇头将想法压在了心里，她视线转向了绿柔，发现她还是跪着，心中涌现一股歉意，她让绿柔起来，跟在身后，准备沐浴。

洗完澡，红鸾已经准备好的膳食，四菜一汤，香气四溢。折腾了这么久，天色有些晚了，已然傍晚，她也是真的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