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在今晚之前,他都是一直强调跟自己是没有可能的事,就算是作不朋友的相交也要言明在先,在她大喜之时还不忘叮嘱他们只是朋友的事实。
而现在,他为何又要对她作出这般暧昧的纠缠呢?她以为就算他真的醉了,也不该对一个无心的女子作出这样轻薄之态来。
“安大哥,你若然觉得自己真的醉了,我可以唤人来照顾你,可以唤人来把你送回房去。”用力的将垂在身旁的手紧握成拳,左言霜以冷淡的语气来淋熄自己心中的希望。
她不愿误会这个酒醉的人,不愿再承受多一次被人送上希望后再迎接失望。
“为什么今天不肯跟我相认?是因为庞轩吗?”靠得很近,直直的看进清透的双眸中,安堪不确定的问。
“不是因为庞大哥。”静静的看着他,慢慢的劝服自己习惯身上的重量,左言霜极力的在保持着平静。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跟我相认?为什么要装不认识我?”急促的问,安堪显得有点激动,头因酒意而变得重重的,让他有点难受。
“你在意吗?”他眼中闪过的伤害让左言霜一震,心隐隐的痛。
“我……”在她受伤的双眸中怔住了,安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在意,他知道自己就是在意,所以才会不快。就是在意,所以才会喝醉。就是在意,所以此时才会借醉发疯。
他竟然……是在意了?
“安大哥,你在意我吗?若有一天我们走在路上就如今天这般,要当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你会在意吗?你的心中可会有点点的难过?”缓慢的问,刚刚因害怕而抖动的身子此时颤抖得更是厉害,泪水凝在眼眶之内,却是怎么也不肯滑下。
她不哭,她习惯不哭。
“霜儿……”看见她的泪那样无言的逗留在她的眼眶之内,心竟紧紧的在揪痛。
霜儿,当庞轩一再这么唤她时,他才知自己的心有多么的妒忌。
“安大哥,若是现在可以,你真的要给我一纸休书,从此与霜儿永不相识吗?”熟悉的称呼从他的口中道出,她才知心有多盼。
七年了,她思思念念着这相见的机会,当她再次遇上他时,她已知心早在七年前便定下来了。她想成为他的妻子,可他却一再的执着。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就不肯去接受自己。
难道是她左言霜还不配为人妻吗?还是他的心中真的半点也容不下自己?
“我……”她的话语很轻柔,他却觉得很重,重得他无力回答。
永不相识?为何当听到这样的未来后,他的心会如此的痛?是什么时候,他是真的在意了?
“安大哥,在你的心中,真的没有霜儿的存在吗?安大哥,若是霜儿说想要在你的身边一辈子,想要当你的妻子,你真的要狠心的将霜儿送走吗?”他眼中藏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可是她却觉得他此时的眼中只有自己。
她不知这男人是不是真的醉了,可是她却知自己想听清他的心。
七年前,他给了她生命,而她思念了他七年。七年后的现在,她是真心希望能当一个贤妻良母。元宵夜,他为她找到了七年来第一次的欢笑,他的温柔,他的贴心,都是她那一晚开心的原因。
她不愿骗人,也骗不了自己。她是爱上眼前这个男人,是爱上这个屈强拒认她为妻的男人了。若果可以,她希望他们能当真正恩爱一生的夫妻,若果不可以……
若果不可以……
“安大哥,你回应一下霜儿,你喜欢霜儿吗?你会让霜儿当你一辈子的妻子吗?”他久久不答,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左言霜不禁急了。
她不是想痴缠,她只是想知道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告诉她,他是在意她的?
“对不起,我想我是真的醉了。”用力的闭上双眼,安堪再次睁眼之前已从她的身上站起。
“安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放下身段表明心意,他怎能这么轻易的当没事般呢?
背对着她,安堪轻轻的问:“你想知道什么?”
抬头看向月色,却觉心很沉重。
酒色乱心智,他今晚的确不该喝这么多的酒。
“安大哥,我想知道你的心。”定定的盯着他的背,左言霜难堪的咬唇问。
她已经开口了,若今晚她不问个明白,那么她一辈子都可能不会再有机会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