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家，注视着那暖霜园三个大字，左言霜却发现自己没有要进去的心。

“婉儿，我想到处走走，你先回房去吧！”压下心中的闷气，左言霜转头看向婉儿带笑的吩咐。

“小姐如果真的想散步，不如让婉儿陪着好吗？有什么事婉儿也能为小姐多顾着。”婉儿也带笑的请问，其实心里是在担心小姐，毕竟回来时小姐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过半句话，叫她怎能不多担心呢？

“还没有进琴坊之前你不是说累吗？我看你还是先加房休息一会吧！我只是在安府里到处走走，不会有事的，你不必担心我。”露出灿烂的笑容，左言霜努力的劝这忠心的丫环。

婉儿张了张口想继续说什么，却又低下了头，一会后有点难过的启口说：“小姐，刚才那位清清姑娘说得没错。其实小姐不开心的时候可以放心的哭，大吵大闹也可以，就算是打婉儿将不快发泄在婉儿身上也好，请小姐不能再把情绪压在心底好吗？那样到最后累的只会是小姐你一人。”

“婉儿，你在说什么？我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这手的伤也不是很痛，真的没事。”咬了咬唇，笑得更真诚，左言霜伸手抬起婉儿的头，让她能看见自己的笑容。

“小姐，你别笑了，你心里明明就在哭对不对？婉儿知道小姐只是不想让人担心而已，可是小姐可曾想过，一个人不开心的时候笑容会比泪哭更难看，更让人担心？”婉儿心疼得眼都红了，明知小姐心情不好，却还要对她这个丫环强颜欢笑只为让她不用担心，这样的感情怎能叫她无动于衷呢？

“不开心时的笑容真的比哭更难看吗？”失望的看向前方，左言霜喃喃的自语。

“是的，婉儿知道小姐是个善良的人，可是人是有情绪的，一直这样压抑着，婉儿怕小姐终有一天会受不住。”用力的点头，婉儿泪水都几乎要泛出来。

“对不起，我只是习惯了。”左言霜苦笑的转身，看向对面那清瑶居的石牌，淡淡的回忆道：“当年娘亲过世后，我几乎每天每晚都在哭，就连睡着了也在哭，那时候爹爹一直无微不至的在我的身边照顾着我，就连他刚起步的生意也不去管。直到有一天，爹晕倒了，我才意识到自己多么自私。其实娘的死爹爹也一样难过的，他的伤心一定不会比霜儿少，可是他却一滴泪都不流，只是一直照顾着霜儿，最后还把自己给累坏了。自那以后，我便再也不会哭了，不管心情是好是坏都习惯带着淡淡的微笑，告诉爹我一切都很好，让他不用为我担心。这么多年了，我都习惯这样做人，心情好与坏都没有距别的，只要关心我的人知道我还很好就行了。”

七年了，她太习惯将不快藏在心底，太习惯将难过吞在无声无息之中。所以就算那天她对爹爹的迫婚真的很生气也只能将情绪解放到书法上，只能用毛笔磨去她的怒火。

可是，她没有想到然来难过时的笑容会比哭更让人担心。

“小姐？”婉儿听得泪水都如缺是堤，才忆起当年刚开始侍候小姐时是夫人死后，那时候小姐真的几乎一直在眼泪中度过，可是忽然有一天小姐真的不哭了，可是她没有留意小姐是自那天后才一直以微笑待人的。

“婉儿，可是现在我真的没事，也不想哭，只是想散散步而已。你知道我喜欢独处的，你就先回房吧！一回我累了也会回房去的，你就不用担心我。”再度弯起微笑的唇，左言霜依然不改习惯。

“好吧！小姐累了就回来，婉儿一会会命人做小姐喜欢吃的菜当晚膳的。”轻轻的点头，婉儿只好妥协，明白小姐就是喜欢宁静的空间。

带着笑脸，左言霜转身慢步走着，笑容也慢慢的收起，消失不见。

婉儿说的是真的吗？不开心时的笑容真的比哭还要难看？还要让人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