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山城的西北角,低矮的平房,草棚连成片。淤积已救各种灰黑色垃圾堆积在墙角,发出阵阵恶臭。
朗斯特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滑腻的石板路上,两边的房屋挤在一起形成一条逼仄的巷子。当看见前方拐角处挂着一串风干的香蕉,他继续走了三百米,停在了一栋两层木板拼凑的小楼面前。
他轻轻地敲敲门,然后耐心等待。
约莫过了几分钟,残破的木板门从里面打开。门里边是一个红头发的女人,她慵懒地斜靠在门框上,画好的浓妆遮不住满脸的疲惫。
她瞟了一眼朗斯特,用手遮住血红的口唇打了一个呵欠:“东西都带来了?她在二楼。”
朗斯特侧过身体进入小楼,里面的家具凌乱而破旧,他径直向墙角的楼梯走去,红发女人跟随在后面絮絮叨叨解释:“她已经沉睡几天了,上次药只是让她的伤口没有恶化。”
二楼的第一个房间,狭小得如同橱柜。窗下的方桌放着绷带和一些药水瓶。旁边的床铺上躺着一个女人,脸色灰败,上身□着,只盖了一层薄薄的亚麻毯子。
朗斯特弯腰揭开毯子:女人胸口缠绕着厚厚的绷带,微微起伏着,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具尸体。
他掏出一个水晶瓶子,里面盛满了金色的水。红发女人低低感叹:“受过祝福的生命药水。”
朗斯特对她吩咐道:“莉莲,去剪开玛莎的绷带。”
多层的绷带之下,丰满的乳|房上面是狰狞而长深的刀口,外侧翻卷着发白的皮肉。如果它在深一个半个指头,便可刺入心脏。
他拧开药瓶盖,将生命药水倒在伤口上。像是干涸的土地遇上甘霖,受到重创的肌肤在两人的惊叹下慢慢合拢。不到两分钟,还十分可怖的伤口已经愈合地差不多了,留下一道明显的白印。
莉莲羡慕地说道:“这就是价值百金的生命药水,玛莎有你这样体贴的老板,真是太幸运了。”
朗斯特微微一笑:“她做错了事,我还等着她慢慢补过。等她醒来,叫她直接来找我。”
转过身正打算离开,就听到身后虚弱的呼喊:“史蒂文。”
莉莲识趣地先退出房间。朗斯特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盗贼,好一会才开口说道:“先养好身体,父亲那,你不用去了。到时我会给你安排新的工作。”
玛莎被他冰冷的目光给镇住了,她在里面找不到一丝感情。她使劲全身力气,才勉强将毯子拖上来盖住胸口。她怯怯地辩解:“我那时,一时冲昏头脑才……”
“听着,下个星期,我会和提亚斯小姐订婚。”他居高临下俯视着玛莎,“我不知道你愚蠢的脑袋里又会怎样发热!如果你还想留在我身边,那么就管好自己,多想想怎么做好工作。”
说完这些话,朗斯特快速离开房间。
一向好强的玛莎捂住脸开始痛哭。
莉莲扶着腰走进房间,她撇撇嘴劝道:“你不要痴心妄想嫁给那些有钱老爷们。安心做个情妇多好。”
“滚!”药水瓶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皱眉走下楼梯,朗斯特掏出怀表,确定了时间。他和加里邓肯约在了旧城区的猪与哨声旅馆见面,而旧城区就在这平民窟的附近。
昏暗的暮色中出现了三层木楼,它有着红色的房顶和褐色的窗子。旁边种植的苹果树上,零星挂着淡粉色的花。
朗斯特在那订了一间房,房间的墙上贴着褪了色的葡萄藤花纹壁纸,天花板上的玻璃吊灯由于使用过久,蒙上了一层灰褐色。他坐在餐桌前,上面放着旅馆侍者送来的晚餐,一份白面包片夹火腿,矮人蜜酒,切片香肠以及几片生菜。
黑衣蒙面盗贼站在一旁总结这他需要的情报。
将白色餐巾铺在腿上,他重复问了一遍:“你是说费恩太太去了格兰特府,还送了祖母绿宝石?她们请格兰特太太推荐保护人。”
得到肯定的答复,朗斯特放下刀叉,低头思索了一阵露出微笑:“既然这样,那么我也不要辜负可爱的妹妹,就算我送她的见面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