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仨哪趟过这事儿呀,当着三个面嫩的奶妈子面儿,扒扒得精光,自觉羞得无地自容,狼狈不堪的木偶似的任凭三个奶妈子的摆布,“扑楞扑楞”找地缝儿一样忙迭的跳进大木桶里,一股热流刺激起鸡皮疙瘩,情不禁地哈哈的唏嘘,发烧的脸被雾水冷却的水珠遮盖住了。一会儿功劲儿,就浸出了汗,浑身舒服。刹那间,恐惧、羞涩、难堪、沮丧,通通抛到九霄云外了。
吉增闭目静静的泡了一会儿,就不由自主的搓洗着,还嚷嚷的喊:“老大、老三,真舒服啊!”******哈哈腰撅个大磨盘,拿猪胰子做的肥皂给吉增洗着头。吉增不竟意的睁开一只眼,眼神正从******胸襟咧开的衣缝穿进,邂逅一颗古人称谓的女儿口,活狰狰的,他辄(zhe)觉惊惶的傻盯会儿,就羞涩的赶紧闭上眼,使劲儿控扼着,索性找茬解嘲地喊道:“老大,哈哈俺感觉当上皇帝了,洗澡还有妃子侍候,俺这辈子做梦都没敢想,就像天上掉带馅儿的炊饼,嗨,真他娘的美呀!”******拿块巾布往吉增头发上淋水冲着胰子沫,回手冲贱骨头跳蚤撩下水,吭叽地说:“你个僰(bo)人矬子,别瞎跟我磨蹭,一边儿旯去?大肚蝈蝈,大头他对你还挺好的呢?”大肚蝈蝈两手搓着吉盛的脖子说:“那是啊,谁说不是呢?”******对大肚蝈蝈说:“哎你这要断了奶水,吃饭家巴什,还不得搬家呀?”大肚蝈蝈说:“大头他没那弯弯肚子,敢吃这镰刀头啊?,三夫人对大头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咱大头啊,鸡蛋抹豆油,大滑蛋一个!”跳蚤说:“我可没有大头那个胆儿,他是谁呀,二乙人!”大肚蝈蝈抢白说:“二乙人,我肚子里怀的孩子是你的呀,真是的?”
跳蚤不耐烦的喝道:“行了大肚蝈蝈,美哧啥呀?”又冲小哥仨喊:“臭小子,洗的咋样了,皇帝梦做够了吧?王八蛋,爬出来穿上龟壳儿,我好交差!”******冲跳蚤嚷:“你咋呼啥,翻脸你就不是人,狗啦?这仨小爷们是谁呀,弄好了就是爷,咱娘们的护身符?你小子胆儿肥了,还是吃了猫胆儿装豹子?这仨小爷,别说咱眼毒,定是三夫人身边儿的红人,你得罪得起吗?你别拿马粪蛋儿不当球,一发烧,烧死你?我看你是耗子逗嘘猫,找死?三夫人这女子,你别看她净拿粑粑搽脂抹粉,那给谁看呢,傻子都看得出来?她胸脯前提溜两个诱杀人的坨子背后,那心思大着呢?这仨小爷,三夫人搭过眼了,那就没错,一准相上了,她的心野着呢?说评书的咋说的了,她是想学唐高宗永徽四年滕州女子,率庄稼人起杆子,自称文佳皇帝的陈硕真,成就女人的霸业,报复埋汰她的爷们。三夫人,人埋汰,心干净,是久居别人屋檐下的人吗?寄人篱下,哼,跳蚤你瞧着吧,日头爷再倒几个个儿,这山头,就是穆家寨了。”跳蚤哼哼的,“臭娘们,跟三夫人屁后,熏着啦?”
******叫大布袋取来大头送过来的绵子长袍马褂,嘻嘻的拍拍吉增的肩头说:“小爷,别坐水晶宫撑灯笼了,爬出来换上衣裳,喝完咱挤的奶水,再到大火房吃饱喝足,好好服侍三夫人。”吉增站起来,******忙拿猪胰子浑身上下打了一遍,搓洗着,连毛掸子都搓个遍,吉增蹲进水里涮涮站起来,******又从头上浇了一盆暖水,吉增张着大嘴“啊啊”的站了起来,爬出浴桶。******拿浴巾擦干了吉增的身子,吉增看******递过来的市布衬衫衬裤穿上了,对递过来的长袍马褂,很执拗地说:“俺不穿这驴皮,拿俺的自己个儿的粗布衣裳来。那是俺娘做的,俺穿着踏实!”******说:“那土里土气的劳什,哪赶这身衣裳精神呐?小爷,穿上吧!”吉增倔犟地说:“俺不穿!”******为难地说:“这、这是大头交待的。咱也……”
“谁倒牙子呀?不穿,叫他光着!”大头不知从哪旮旯冒出来的,蛮横地说。
吉增听大头这么损达说,顺水推舟,“你可说了啊!”就从台案上抱起自个儿的棉服,躲到一边儿忙穿上了。大头晃晃小锛拉头,“够倔的。”哼哼的转到吉盛身边儿,两眼放光的盯着吉盛,看吉盛穿上长袍马褂,冲一旁的大肚蝈蝈娓娓一笑,“不错!还真合身。这位小爷们穿上了,倒像个谁家的花花公子,有点儿味。”说着,对吉盛嘻嘻的笑,“我呀,这是搁大善人从旅顺口打劫来的衣物中,精心挑选的,专门打扮你的。小爷们,别听三夫人瞎说,你要乖乖的听我的话。归溜齐,三夫人拧不过我的。”大头看着穿戴整齐的吉德,邪溜溜的走到吉德跟前儿,眼里射着酸溜溜的贼光,喷着醋味,“啊,这一穿戴,真漂亮!缎袍皮褂,水獭绅士帽,羊毛皮靴,活脱脱像谁家的阔少爷,真遭人稀罕!三夫人眼睛就是毒,珠明透亮,玉无暇疵。唉,这不拿高粱穗子充花羽毛,抢我的饭碗吗?哼,跳蚤,带他们仨吃饭去。”
跳蚤答应着,小哥仨把换下来的衣裤打好包,拎起包袱就跟跳蚤走出门。
大头“咣”的一脚反踹上门扇,气冲冲地嗷叫,“敢抢我的饭碗,不能留下这三个王八蛋!鳖犊子,狗抢食,抢到我的头上了?我大头也不是好惹的,看我咋收拾你们?妈的!”大头转着眼珠子,飞转身子问大肚蝈蝈,“他们喝奶了没有?”大肚蝈蝈说:“没有!”大头说:“那就好!你们快挤奶去。”说完,把大肚蝈蝈悄悄的拽到一根房柱子旁,贴着大肚蝈蝈耳朵说了几句话,吓得大肚蝈蝈直翻白眼,脸跟纸一样煞白,“下毒?我、我不干!那太伤天害理了这个?人家也没招惹你,你干啥下那毒手啊?你不乐意他们待在这,想法子放了他们,就算了。”大头说:“你咋那么傻,咋放?到嘴的鸭子,三夫人盯得死死的。你没瞅见刚才三夫人瞅那个大一点儿的眼神,都绿啦,恨不得一口吞下去。你说,我油嘴滑舌挠到今天,多不易呀,我能咽下这口气吗?那打这往后,还会有你我的好果子吃啊?有了他们,我们就不吃香了,早晚得叫三夫人给剔当了?那、那咱们的孩子,就不保啦?咱们必须除掉他们,才会树木长青,花儿常红。唐明皇后宫佳丽三千,宠我杨贵妃一人。啥男啊女啊,都会以貌取人而背信弃义?啥海誓山盟,都是喜新厌旧的陈世美!我要想拴住三夫人的春心,就得断了她的春路?见个地瓜,决不留一个土豆?”随之,他阴沉着脸,死盯着松木明子,哼了一声,自语的说:“放蒙汗药!撂倒后,再收拾那个大点儿的跟那膀汉。那个大姑娘似的吗,嘿嘿,我慢慢的享用,做我的跟班。”他说完了大笑,“大肚蝈蝈,你不干,我自个儿来。”大肚蝈蝈疚歉啾啾的,搂起大襟托起鼓鼓的大布袋子,扳过大头的头,说吃两口吧,奶不多了。大头冷笑一声,哈腰拱嘘大肚蝈蝈的大布袋子,吱吱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