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秀实在是找不到接近白子灏的方法,希灵现在对她也是爱答不理,一副赌气赌得正酣的模样。容秀如今是越来越怕她,回想起她收拾仇人的种种手段,她简直从心里往外的冒凉气。
她不能坐等着白子灏死在那幢小楼里,所以这一夜,她先是确定希灵真是睡了,然后给小耗子盖好了被子,自己蹑手蹑脚的下楼出门,走向了后边宅子。
这回她没再和正门的小卫兵们纠缠,直接奔了楼后。楼后一侧有自上向下的排水管子,管子还很新,足够结实。容秀在乡下有过爬树的经验,这时就把排水管子也当了树,当然,它没有树好爬,但是管子旁边还有墙和窗台可以踩了借力,并不是直上直下光秃秃的一根。鞋尖嵌进浅浅的一道砖缝,她抱着管子向上一跃,一颗心也来不及多想其它,只知道自己必须爬上去——要么爬上去,要么索性掉下去摔死,这件事情要是办失败了,那自己以后也没脸见人了,希灵会怎么处置自己,更是想都不敢想。
向上爬到了一定的高度,她横着伸出一条腿去,试探着踩上了二楼的窗台,大部分的窗户都被封锁住了,但是大夏天的,楼内不可能一处通风口都没有,这靠近边缘的一扇小窗便是半开半掩的。希灵弯腰钻了进去,发现窗内是一间空空荡荡的仆人房。
耳朵贴上门板,她先是屏住呼吸倾听了片刻,然后才推开房门,轻轻的进了走廊。摸着黑向前走了几步之后,她忽然蹲下来,用手指摸了摸地板——还好,地板上并没有太厚的灰尘,她这样一路走下来,也未必会留下鞋印。
前方传来了隐隐的咳嗽声,她心疼了一下,觅着声音向前快走。白子灏还住在先前那间屋子里,她一推门,扑面便是一阵混沌污浊的空气。大床上蠕动着个趴伏着的人影,那影子转向门口愣了愣,随即轻声唤道:“秀儿?”
容秀几大步迈到床边,坐下来一把抱住了白子灏,白子灏的两条手臂如同钢筋铁锁一般,也死死的勒住了她。嘴唇凑到她的耳边,他喘息着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容秀答道:“我爬了墙,我从窗户进来的。”
白子灏挣扎着抬起头看她:“你从哪层窗户进来的?”
“二楼。”
“傻子,不怕摔死了你?”
“我没事的,我灵巧着呢!”说到这里,她借着暗淡的月光,想要看清他的面貌:“你怎么样?刚才怎么咳嗽了?这几天吃得饱不饱?”
白子灏惨笑了一下:“秀儿,没了你,我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转而握住了容秀的一只手,他问出了存在心中已久的一句话:“秀儿,你是不是真心跟我好?”
容秀紧紧的回握住了他的手:“废话。”
“你不嫌我是个残废?”
“要嫌早嫌了!”
白子灏一咬牙:“好,那咱们两个,想法跑吧!”
此言一出,容秀怔了怔:“跑?”
黑暗中,白子灏双目炯炯的注视了她:“没错,跑!横竖我和她也没有正式结婚,咱们说走就能走,法律上一点问题都没有。只要是离了这里,咱们就不受她的管制了,我还能弄到一点钱,咱俩单门独户的过小日子,你想想,好不好?”
然后他探头凑到容秀耳边,低低的又道:“我还挺‘好使’的,不耽误你生儿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