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章 谈开

“舅舅！”常林顺声看去。却见常玉一脸的痛楚，脸上的肌肉跳动几下，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了这个口：“舅舅，她就是杨兰，对不？就是十年前的那个杨兰！原来，龙自在和你，一直都没有骗我，她真的就是以前的那个杨兰，只是她却忘记了自己是谁了！”

常玉干干的，低低的笑了起来。他闭了闭眼睛，说道：“我一直都想，你错了，龙自在也错了。阳兰只是阳家七小姐。你们认错了人，搞不清对象。可直到那时，那时她用那五彩光圈罩着我。就在那一刻，我却发现，也许我死了反而会更好！至少，那样的话就不会彻底的绝望。可同时，我也在想着，幸好我经历了这一幕，让我只能选择放弃！让我不再反复的挣扎，不断的犹豫！”

说到这里，他脸皮抽动了几下。似乎费了好大的力气，他才重新睁开眼睛：“舅舅，我不知道你说的心上的那道伤，究竟有多大，有多痛。可当我打定主意放开她时，却发现自己简直不能呼吸了，才发现这痛，让我觉得死都要比它轻松得多！”

常林嘴颤抖了几下。他走到常玉面前，像以前一样，抚上他的头。常玉被他一抚，低头轻轻的抽泣起来。

常林伸出手，把他的头搂到了自己的怀抱中。他的手颤抖的抚摸着他的头。听着常玉的饮泣声，常林轻轻的说道：“玉儿，我知道，这件事上，我们都没有错。阳兰也没有错！我甚至不能跟你说对不起，因为并没有人犯错。我要你放弃，是自私了一点。可是玉儿，我，哎！我无话可说。”

常林费力的挣开他的手，摇了摇头，看向他哽咽道：“舅舅，你明白的，我一直都明白，我只是情不自禁！”

他哽咽着说完这句话后，又是一阵安静。室内安静得仿佛让人会窒息。

停顿了一下，常林问道：“玉儿，龙自在伤势如何？当时，常兰已经发动法术，却没有救得他？”

常玉点点头，说道：“我那一剑，直接刺穿了龙自在的心脏！阳兰就算有回天之力，对于这样的伤势，也应该是没有法子吧。我上去后，亲眼看到了龙自在的尸体被手下运回。他死前一脸的平静，看样子已放下心事。”

放下心事，常林喃喃的念了几遍，常玉也是一脸的感慨。

也不知过了多久，常林忽然说道：“龙自在也是一个人物，他以前与我交情匪浅，现在他却，哎！世事无常，人生多变幻，转眼之间，故人已成白骨！”

这句话说出，又是一阵久久的沉默。过了半晌，常林又说道：“不知为什么，我想到他，分外的酸苦。我们这一生，亦敌亦友，他性子刚烈，与我之间不管是联手，还是为敌，一直都是颇具江湖气，分外的磊落！

到了最后，他与朱能为伍，想要把我与三殿下一网打尽，也是在找不到阳兰之后，就决然住手。说起来，他爱阳兰比我们都爱得干脆和决然。”

常林可能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常玉回答，他继续自顾自的说道：“阳兰当时亲眼看到你们决斗，看到他死。光是想象，就可以理解她的心情一定不好了。我以前总盼着她记起从前，可现在，我反而希望她一生这样浑浑噩噩的。至少，她就不会为龙自在的死而痛苦了。“

他目光迷茫，并没有看向常玉：“十年前她最后离开时，曾经说过，她一直当龙自在是亲哥哥。当时我已经被她救醒了，亲耳听到了这一句话。现在想来，她看到龙自在死在自己面前，如果恢复记忆的话，该是如何的痛苦！”

常玉没有回话，实际上，常林也是自言自语。过了好一会，他又轻声问道：“对了，玉儿，你醒来后，就没有看到阳兰了？你说你伤势尽愈，那有没有可能是她后来对你用了药？”

常玉轻轻的说道：“我醒来后，看到身边有女子的脚印。而且，口里还有药末残渣！她一定是后来也跳下了悬崖，还察看了我的伤势。却不知为何不告而别！我找了好久，也仔细的清查了附近，确定她是自行离开了那里后，便紧跟着也找了出来。”

常林沉呤片刻，过了一会才说道：“是啊，她为什么不告而别？这不合她的性格啊。她对你颇为依恋，再说你躺在悬崖下，很有可能会遇到危险，她的性子，不是那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你的啊。难道说，龙自在的死，让她受到了刺激？”

说到这里，常林蓦然抬头看向常玉！常玉摇了摇头，在他看来，阳兰的心末必就有那么多情呢。

刚这么一想，他忽然想起在两人拼斗之前，阳兰的苦苦泣求，还有她那绝望害怕的表情。一时明白了什么似的，常玉沉声道：“我知道了！”

对上常林的双眼，他缓缓的说道：“当时，我问过龙自在的手下，阳兰为什么会和龙自在在一起，她是怎么脱险的？

那手下说，他也不知道，他说他们忽然接到了发自朱能的令箭，便匆匆赶去。在海边看到了两具尸体，其中一具泡得灰白浮肿，就是朱能，另外一具胸口插着长箭，好象是三殿下的得力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