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墓山回到家里后,古月琴一直心绪不宁,那个绑架她的人告诉她,现在的陆长生是一只在车祸时夺舍的鬼时,她几乎不敢相信,甚至以为那个人疯了,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鬼这种东西?
但是,那个人却有充足的理由,并且在她面前展现了神乎其神的手段,甚至是细数了陆长生车祸之后的那些变化。
古月琴虽然不是最了解陆长生的人,但她绝对是最关心陆长生的人,以前的陆长生的性格如何,她最清楚。
可最近发生的这些事都太不正常了,从姚启圣失踪,到蔡瑁自杀,处处都透着诡异,这雷厉风行的手段根本和以前那个怯懦的少年沾不上半点关系,甚至在陆长生身上,古月琴还感受到了一种超出年龄的沉稳。
当时她也奇怪过,但她并没有深究,毕竟一个人在经历了惨痛的教训之后,是一定会有所改变的,只不过陆长生的改变比较大而已,而且她也乐于看到这种改变,因为这是一个以成败论英雄的世界。
但那个绑架他的人告诉她这一切时,就完全不同了,她并不想怀疑陆长生,可如果他不是被夺舍的鬼,又怎么可能做到这些事呢?
回到家里之后,她开始挣扎,她感觉自己被欺骗了,虽然她不明白夺舍是什么,可她却很清楚,那个怯懦的让她心疼的少年已经死了,甚至是魂飞魄散,她甚至差点将自己交给了一个陌生的鬼。
想到这里,她便一阵阵后怕,可让古月琴很矛盾的是,她心底其实又有几分喜欢这个新的陆长生。
但每每想到对方是一只鬼,而且还夺舍了以前的陆长生时,她的心便无比的恐惧,甚至是怕对方在找上门来。
在这种忐忑又矛盾的心理挣扎中,古月琴渡过了一晚上,她不敢在去公司,这不仅仅是因为后怕,也因为她不愿意见到这只鬼,无论她为自己做了什么,这只鬼都杀死了陆长生,这是不可原谅的。
可几天时间过去,本以为这只鬼会找上门来的古月琴却发现,并不是这样的,她打电话去公司询问,却发现“陆长生”也好几天没去公司了。
“他走了吗?”古月琴忐忑的想着,她很想去公司看看,可是心底的恐惧却让她打消了这个想法。
直到法院来通知她,三年前的案子开庭重审时,古月琴愣住了。
她首先想到的并不是丈夫可以得到公正,而是想到了这只鬼为什么会为自己做这一切?难道他继承了陆长生的记忆才帮自己的吗?
古月琴不相信,她突然想到了陆长生在面对自己时,会透出的羞涩,难道一只成年的鬼,也会羞涩吗?
她越想越不对劲,当开庭之后,古月琴参加了案件的审判,出乎意料的是,这件案子十分顺利审理的十分顺利,主犯和从犯都浮出了水面,只不过姚启圣失踪,蔡瑁死去,最后受审的只有北培区区公安局局长林庆平一人而已。
带着矛盾的心情,古月琴走出了法院,按理说丈夫的案子告破,凶手伏法,她应该高兴才对。
可是她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因为这都是那只占据了陆长生身体的鬼在帮助她,她越想越不明白,为什么这只鬼要帮她,如果说这只鬼对她有什么企图的话,恐怕早就动手了,根本就不需要帮她这么多。
“妈?你怎么啦?”一旁的古灵奇怪道。
“没什么。”古月琴欣慰的笑着道,“你爸爸的案子总算是完结了,这样他在九泉之下,也应该安息了吧,哎......”
“是啊,那应该高兴才对啊,可你怎么看都不像是高兴啊,难道你想爸爸了吗?”古灵好奇的问道,她虽然年纪还小,却很清楚母亲脸上的表情绝对谈不上是高兴,甚至很是失落。
“妈妈当然高兴,只是......”古月琴摩挲着女儿的头发,又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你现在不会明白的。”
“我明白,我明白。”古灵赶紧道,“我不会破坏你和那个叔.....不对,那个......就是那个人啦,你要是真的喜欢他,我不会阻止你们。”
本来古灵想称呼陆长生叔叔的,可是想到他的年纪又立即改口,古月琴听到女儿这么懂事,心底却是一阵欣慰。
“他其实也挺好的,我相信你的选择。”古灵又加了一句。
古月琴只是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此时她甚至在想,如果那个绑架她的怪人不出现就好了,那样的话,她就不会知道这一切了,即使被欺骗,那也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别犹豫,犹豫就没有幸福了。”古灵鼓励道。
古月琴突然被女儿的话惊醒,无论他是以前的陆长生,还是现在的陆长生,似乎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他甘心为自己做了这一切,而且并没有对她有所企图,甚至在好多次,她自己忍不住时,他都忍住了。
“这样一个善良的鬼,会是那个人说的样子吗?”古月琴心底反问。
如果这只鬼真的是霸占了陆长生的身体,恐怕就不会做这一切,而且也一定会忍不住和她上床,更不可能会有那种青涩。
“谢谢你。”古月琴心中的芥蒂终于消失了,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我是你女儿,你还跟我客气。”古灵笑着道,“那好了,我去学校了,今天晚上你把他带回来让我瞧瞧好吗?”
“今天晚上?”古月琴想了想,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看到女儿渴望的眼神,她又不忍拒绝,“我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