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慢慢凑近,缓缓啄了下。
就是这个浅浅的吻,打破了他们之间一直以来相处的安静。
他们的心明明深爱着彼此,平日里看起来也如影随形,可是真正逾越礼节的事,他们从来不做。
本来浅尝辄止的吻,因为二人的放松肆意,而变得深入。
无论是她,或者是他,都需要放纵一回。
显然,对方是最了解自己的,也是最切合自己的。
浓重的呼吸,紊乱的气息,渐红的脸色,都化在唇齿间,吞没在舌尖。
方才的糕点似乎成了调味剂甜酱,在彼此的舌尖滚动,带着糖分的甜味。
第一次,司徒尔岚感受到熊倜毫无保留的张扬气息,没有一贯地内敛和呆愣,没有成稳的神情和动作,只是展示最真实的一面,鼻翼间的热气,混合着熊倜身上特有的味道,喷洒在她的脸上。
熊倜缓缓移开她的唇,眼里尽是不舍,却更多的是怜惜,唇蹭到她的耳边,是婆娑的呢喃,“我不希望你什么事都自己扛。”
司徒尔岚动了动唇,却在抬眼的时候看到熊倜眼底的深邃,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相距甚近,她几乎可以看到他俊美的脸庞上,光滑雪白的细小汗毛,不得不说,熊倜的肌肤与水莫不相上下。
司徒尔岚知道,熊倜指的是百晓朗和李毅一事。
她怕他多想,更怕连累他,所以百晓朗一事,她其实没有和任何人说,连水莫也一并瞒了下去。
可是聪明如他,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逃不开他的视线。
李毅的事,她早就猜到了,他又何尝不是,他想等她同他商量,可是她没有,哪怕到了那一紧要关头,她也没有。
她以为这是不拖累他,殊不知他心中有多难受。
想着,司徒尔岚忽然觉得耳垂一阵疼痛,心头无奈一笑。
熊倜越想越难受,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发脾气,却像个孩子。
不到片刻,那疼痛就成了温热的触感,舌尖轻挑,舔着吮着,“疼吗?”
司徒尔岚笑着摇头。
耳畔,是熊倜难得的叹息,“如果可以,真想好好惩罚你,让你记住,下不为例。”
耳边又痒了起来,决定不能再让他胡闹下去,司徒尔岚轻轻拿手抵在他有力的胸膛上,目光清明,“你是在想我今天遇到了什么?”
“不是。”熊倜的目光始终落在司徒尔岚的身上,“自从你从司徒府回来,我就知道你有事瞒我。”
司徒尔岚目光如炬,良久,露出了更大的笑容。
有他如此,夫复何求?
不需要太过激情的爱情,不需要山盟海誓的承诺,平平淡淡地相处,如亲人,如彼此,一个动作,已经了解了对方。
从怀中掏出两个扳指,果不其然地看到熊倜疑惑的神情,她轻声道:“一个是我在爹的石室中发现的,一个是我今天在李剑飞的礼屋发现的。”
“一模一样?”熊倜的话,也正是司徒尔岚想不透的。
“世间一模一样的东西有很多,可是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人,怎么会同时拥有如此贵重的东西。”她喟叹,“只怕我们之前所想,都是错的。”
熊倜顺着司徒尔岚的话,低声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两边捣乱?”
司徒尔岚抵着熊倜的手收回,抚了抚有些凌乱的发丝,沉默地点点头。
“如果真是这样,又会是谁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司徒尔岚垂眸,“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再费神猜测。我听到他们说,李剑飞近日不仅加强了戒备,连府内所有的账本册子全都收了起来,交于管事看管,如果不心虚,做事光明磊落,何必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的?”
熊倜拢了拢怀中的司徒尔岚,“礼单也找不到?”
强有力的胳膊,传递着他的体温,环绕在彼此之间,饭碗,他可以传递热气;夏日之夜,他可以传递凉爽。
本来燥热的两人,渐渐被眼前的扳指浇息了火焰,而凉爽之气,更是让他们平静了下来。
“你打算明日去找礼单?”熊倜知晓司徒尔岚的性子,他也不是会拖泥带水的人,“我随你一起去。”
“不,你需要留在夏芸的身边。”
她的话,让秀挺的眉宇微微蹙起。
司徒尔岚缓声道:“我是认真的。第一,夏芸是为了帮我们才入九道山庄,如果她有什么不测,你我都无法安心;第二,我们两个一起,实在太引人注目了,尽管夏芸让李剑飞相信她和我是敌对的,但是难保哪日李剑飞怀疑了,不仅你我,她的性命也是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