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夏侯爷之间,还有他们不知道的协议么?
冷静下来,熊倜犹如一个大孩子般,看着地上的血,对司徒尔岚道:“确实是我太过冲动了。”
司徒尔岚淡笑地摇摇头,“就算你不出手,他也会用内息传过银线,逼我出手。何况就算他不死,他也是不会和我们说其他的话的,更别提让他出面指证李剑飞了。”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熊倜的一句话,也让司徒尔岚陷入了沉思。
接下去,连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一次,她有了奇怪的感觉,似乎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心中所想,以为解开了所有的环扣,却似乎,是在沿着别人给的环扣而解,在她解开之后,就快要到达出口之时,才发现原来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一声喟叹,“去找夏芸吧。”
熊倜微愣,司徒尔岚抬眼间,对上他不解的视线,轻笑,“始终不能让她这样误会下去,何况我们需要她的帮助,尽管夏侯爷和李毅都死了,可是李剑飞现在是武林盟主,没有确凿的证据,根本无法绊倒他。”
“李剑飞太过奸诈了,凡是杀人的事情他从不沾手。”熊倜冷然,“恐怕抄家的所有罪证,也都是由夏侯爷承担,如果我们说了出去,只怕他会推得一干二净,不仅无法指控他……还会对夏芸不利。”
“现在唯有一项罪责他赖不掉。”司徒尔岚看着熊倜,目光明亮。
“你是怀疑……”熊倜眉宇间一松,“二十年前的‘剑仙’一案?”
“自古江湖事江湖了,他若只是九道山庄的庄主,那么这一件事,还不足以能绊倒他。”她收了收目光,敛眉,“但他是现今的武林盟主,试问一个武林盟主,竟然在二十年不仅欺骗了‘剑仙’门下的女弟子、偷得武功绝学‘火眠掌’,更是欺师灭祖,加害同门弟子乔誉之和月吟。就算‘剑仙’还活着,或者并非死于他的手下,这笔账也得算在他的头上。”司徒尔岚缓缓地开口,“他能想到让‘死了五年’的前任武林盟主复活,抗下所有的罪,我们同样可以让消失了二十年的‘剑仙’,指证李剑飞的所有罪行。”
炙阳已落,天际从明亮的蓝色变成了深蓝,最终看不清远方。
夏季初至,夜里的风迎面吹来,也不觉得有半分的凉爽,偶尔一两声知了叫,才让人察觉到不知不觉春天又过去了。
他们没有前往夏侯府,反而是进了一家酒楼,一家在长安中小有名气的酒楼。
整个酒楼,没有其他人,他们也没有停留半分,直直朝二楼最大的厢房走去。
在午后,他们就让人替他们送了一封信,信的归处,就是此刻坐在厢房里等着他们的女子,夏芸。
二楼的厢房门口,站着一排的士兵,面无表情,气氛肃然。二人对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就踏步往厢房走去。
一打开门,熊倜就顿足不再上前,可是司徒尔岚却勾住他的手,待二人齐刷刷地进了房,身后的门就被人关上。
厢房的设计,精美别致的地方就是环屋都有通气的小木窗,使得本来有些沉闷的厢房,空气畅通,视野空旷,能让在房间的客人欣赏到不远处山头的风景。
却也是在司徒尔岚和熊倜进入厢房的同时,山头上陡然亮起点点星光,每一扇窗外,都布满了火红。
这就是为什么熊倜在门口驻足的原因,早在他们进入厢房前,就察觉到了浓浓的杀气,肃然之气,不言而喻。
“是你命人包围了这里?”他目光转动,好看的剑眉微蹙,似乎有些无法置信。
他们给她的信中,事情说得明了,落款写得大方,没有任何的隐藏,原以为夏芸如约而至,会相信他们所说,不想却是一码瓮中捉鳖。
“是。”夏芸回答的干脆,目光中,尽是陌生的寒意,“你们杀了我阿玛,若我不防备,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借机杀了我?”
与熊倜沉冷的面色不同,司徒尔岚随性坐到一旁,给他们各自的时间,他们之间的误解,她不想插手,她更明白,夏芸不是个胡搅蛮缠、蛮不讲理的人,尤其是父仇的恨意,会让一个人盲目,更会让一个人快速地成长,她相信夏芸不是不懂的其中的蹊跷,只是其他的感情混杂在其中,让她不知所措。
司徒尔岚在那里轻阖着眼,夏芸出声却冷硬,强势逼人,“说吧,诱我至此,到底要说什么?”
“我们没有骗你,夏侯爷确实不是我们所杀,你应该清楚,我惯用的是剑,岚的武器是柳叶片,夏侯爷分明是死于掌法之下,凶手我们也找到了……”
不等熊倜说完,夏芸就轻斥道:“够了,我不想听你们的辩解。我相信我亲眼所见,你只需要告诉我,今夜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其他所谓的‘真相’,还是留着去哄骗其他人吧,我不是从前的那个夏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