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尔岚笑意浓浓,手中的披风递到李剑飞的面前,后者却呆立在那里,没有伸手去拿。
就在司徒尔岚飞身的那一瞬间,李剑飞看得清清楚楚,她轻功的招式,她落地的样子,就连恍惚间,她笑起来的模样,都在李剑飞的脑海中浮现,然后和脑底那尘封的记忆重合,竟然是他最不愿意想起的那个女子,那个绝世的女子,那个令他做了二十年梦魇的女子。
司徒尔岚的目光无害,对上李剑飞深邃的探索眼瞳,久久没有移去。
“盟主?”一旁的灵柩出声呼喊。
一声叫唤,把李剑飞的思绪又拉回了现实,他静静地看着司徒尔岚,缓缓伸出手接住,“多谢司徒姑娘。”
“盟主客气。”司徒尔岚收回手,三两步回到熊倜身边,挽住他的手,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却是透着她对他的爱。
任谁都瞧出来了猫腻,李剑飞却是看得更痴了。
这般的小鸟依人,如此的温和细语,曾经也有人对他这样做过。
只是那秋水伊人,早已随着时间飞逝,遗忘在他的脑海中,身体一怔,李剑飞忽的有些站不稳,索性被灵柩和柔月扶住,摆摆手,示意无事。
“看来盟主近日操劳过度了,也难怪出了这么多的事,接下去想必有更多的事要盟主去处理,朝廷中也是多事之秋,不仅司徒府被抄,夏侯府的侯爷也离奇去世,盟主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否则日后若是朝廷与江湖有何矛盾……”
欲言又止,顿在关键处,没再说下去。
李剑飞沉了沉,最终提了提嘴角,“司徒姑娘考虑果然周全,如此今夜就此别过,想必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李某也好和司徒姑娘探讨探讨官家的相处之道。”
司徒尔岚微微颔首,恭送李剑飞。
等到熙熙攘攘的人群渐渐离开山谷后,水榭阁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水莫一个眼神看去,所有的白衣女子都立刻离去,整个水榭阁,就剩下他们三个人。
水莫清扬着发丝,“我想听听你今夜这么做的理由?”
司徒尔岚看着水莫,手却未从熊倜的胳膊上放下,她并不是为了给李剑飞看,才挽上熊倜的手,水莫的眼光落在上面,眼眸微微一眯,也没有再说什么。
“首先我们要谢谢你,不仅帮我们帮我们保存着百晓郎的尸首,更帮我们用药粉化了他的身体,让我们可以澄清。其次,你能让我代表水榭阁说话,我也要感谢你,至少你无条件地相信我。”
“你也无条件地为我担保,事实证明,你也确实把我们的清白找回了。”水莫说话间,轻轻抬眼,扫过阁楼,“她被你点了穴?”
如果叶天晴没有被司徒尔岚点穴,只怕她早就冲下楼,一个人抗下了所有的罪,无论如何,她是爱眼前这个红衣男子的,无论他如何无情地拒绝她,叶天晴也会下来说一切都不关水莫的事。
司徒尔岚点点头,“我怕她做傻事,已经叫人看着了,我希望你能再好好想一想,她的脾性你再清楚不过,难道她真的是为了你的位置才听人行事吗?”
水莫别过脸去,“我信你,却不代表你可以干涉水榭阁的事,这是规矩,若有破例,日后如何服众,没有取她性命,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司徒尔岚低了低眉,索性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再抬起眼眸,是一片坚定,“我们打算今日就离开。”
熊倜始终没有开口,听到司徒尔岚的这番话,微微一收眼,明白她的心思,看向水莫,缓缓道:“这些日子,多谢。”
熊倜不是个擅于表达情感的人,她知道,水莫也没有在意。
“有必要这么急吗?”水莫说得平淡,言语间却有些迟缓。
“若没有叶天晴的事,只怕我们已经离去了。夜痕和凌香就拜托你顾着些了。”司徒尔岚说话认真,这是她除了他们之外,唯一相信的人了。
她和水莫,在一些方面上很像。
明明没有什么朋友,却总有人愿意为自己默默奉献,总想保护自己的亲人,却都失去了至亲。